上图是典型的 Bo Nordh 戳记——几乎无一例外的清晰周正、深浅合宜、近乎完美。下图是 Bo Nordh 逝世时尚未完工、由 Tom Eltang 染色及最后完成的一支斗上,破例同时出现两人的戳记。不难看出下图 Bo Nordh 的戳记明显打得歪斜,且用力偏深,周边还有打戳记时稍不用心留神即会留下的边角印(Trever Talbert 曾教我将戳记的四个边角磨掉以避免这种情况)。而 Tom 自己的戳记,基本上是中正的。比作一块劳力士的话,那是表把皇冠朝上的品相。
为什么同一个字印,Bo 和 Tom 二人打出来差别竟如此之大?是不是从艺三十年的老 Tom 不具备将戳记打正打好的技能和经验?这样的戳记效果,隐含着什么重要信息和线索?
没什么争议的是,Tom 实际上是完全有能力将戳记打得像 Bo Nordh 那样好的,我们也见过采用传统字印的 Eltang 斗上,戳记打得很秀美中正的实例。众所周知,Tom 是 Rasmussen 那条线下来的,而 Bo 早年向 Sixten 学习制作烟斗的基本技巧,并和 Lars Ivarsson 大量沟通,得以入行。Bo 理所当然地归在 Sixten 一脉。本从门户之见,他俩是八杆子打不着的。Bo 的遗作由 Tom 完成,对于 Tom 而言,具有深刻的现实象征意义,可将此看作 Tom 高度艺术经营自觉性的一种体现。而实际上,在后期他俩确实走得越来越近(Tom 近年主持的两支集体制作斗,即捐助斗及从艺周年大庆斗,行动不便不爱交际的 Bo 都有参加;而值得一提的是 Lars 只捧了捐助斗的场。这也体现了 Lars 的公关智慧及政治敏感,也是一种艺术自觉性),Tom 的石楠葫芦及鹦鹉螺造型,都显而易见 Bo 的影响与影子——Tom 已或多或少、潜移默化、不按牌理地成了从未收徒的 Bo 的继承人或代言人。但他们俩并非事实师徒关系,也没有一起紧密制作烟斗的经历,感情显然并不如传统意义上传承手艺的师徒关系。论辈份和年纪,则实为同辈。而我曾经在一位 Tom 的烟斗大盘商口中,听过 Tom 曾沉吟 Bo 比他的制品要贵上近 10 倍的事实,流露出某种可以理解的不解及不甘。
所以,完全有理由将遗作斗 *注一 戳记,结合这支斗透露出的一些其他佐证,综合解读为七号性格乐天嘻哈人畜无害的 Tom 对 Bo Nordh 的因为各种复杂原因长期滋长并遭到压抑,继而潜藏深埋于潜意识 *注二,并在某些事件情景的触发下、下手时脸部肌肉抽搐之瞬间所自然流露的弑父情结,乃至可能的人格分裂! *注三*注四
一支斗上的两个小小戳记,就高度概括了北欧几十年烟斗制作史两个门派及二人微妙的关系。
---------------------------------------------------------------------------------- 注一:此斗性质及二人各自地位,决定了必须郑重其事的制作态度,这就将小概率事件的可能性降至最低。 注二:分析心理学中,往往 “左” 代表潜意识,“右” 代表意识。戳记左边高于右边,象征潜意识(一时)压倒意识,西风压倒东风。 注三:留下这种把柄,被抓如此现成,证明 Tom 的城府还不是非常深。他仍是很可爱的。
注四:人格分裂无处不在,村里老鸟都晓得我人格分裂,尤其对对我怀有弑父情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