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in 发表于 2003-9-28 02:19:01

斗藝與學禪

學禪的路程 – 緣起與初識

緣起

日前利用長途出差搭機候機時間,好好閱讀了由福聲出版社出版,德國哲學家奧根‧赫立格爾著,法嚴法師譯的『射藝中之禪』一書。薄薄七十六頁的小書,介紹他為了學禪而先修習彎弓射箭的過程,令我想起過去曾經追求禪學的心路歷程,以及反照在人生旅途的種種際遇,忍不住也想要紀錄下來。

由於大量參考該書的編寫方式與內容,因此我的這些紀錄,不能謂之曰書,只能稱之為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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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禪學

年輕不懂事的年紀,我立定志向,要對自我的心靈成長多所認識。專心的唸了些形而上學的書籍。可是,心智不但未獲成長,言行思維反更是混亂。

初入大學時代,得於僥倖以自幼練就的網球技巧,成為校隊一員,經常外出塵戰。後來在一次參加大專盃錦標賽程裡,認識了校內劍道代表隊成員,談及他們所學的劍對個人心靈成長的幫助,返校後,就毅然決然的放棄網球校隊的資格(註:學校代表隊員可以免除每學期體育課要跑五千公尺限時完成考試),投入劍道社團,從頭學起。從此開始了三年學劍學禪的路程。

當時決定學劍,也因為我在高中時代,曾學了三年的中國武術,跟隨北少林長拳門的師傅,學了些拳法和棍法。心想學東洋劍術,似乎比網球拳術更適合我,只因為我錯誤的認為我過去所學的武技應當對我有利。

劍道師傅,是位劍術七段練士。自幼學劍修禪,氣度非凡。為人端正高尚,個性內斂,道場上向以嚴厲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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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練習劍道的時候,我們注意到有一項極重要的特色,就是:學劍的目的不在實用,或是純美學的享受,而是藉以鍛鍊心──使心得以藉此契入諸法實相。

其實學劍如此,學習一切其他藝術或技藝,亦莫不皆然。因此,學劍者,非僅是要戰勝對手;學射者,非僅是要射中鵠的;舞蹈者翩翩起舞,也非僅是要表演某種身體的律動;其從事者的心,必須與無意識相調和。

如人懇切期望成為某種技藝的大師,單靠技術性的智識是不夠的。他必須超越技術,使得那技藝成為無意識中生出的『無藝之藝』。

至於劍道,習劍者須做到能擊與所擊不再是兩件對立的事物,而是一整個實相的地步。習劍者須不再意識到自己是站在敵手前持劍面敵的人。這種無意識的狀態,只有在他徹底空卻他的自我,與他力求技巧完美的意識結合為一的時候,才能達成。此中另有文章,迴異於一般技巧,而非修習任何循序漸進的劍術所能企及的。

禪和其他社會學問(宗教、哲學、玄學等)間的最大區別是:儘管它和我們的日常生活並不脫節,儘管它是切合實際的、具體的,它卻含有某些東西,使得它能夠遠離杌隉不安污濁卑劣的塵囂。

馬祖禪師說:禪是平常心。這『平常心』不外是『飢來吃飯睏時眠』。一但我們反想、沉思、將一切都觀念化的時候,原有的無意識變消失了,中間變多了一道念頭的屏障。我們就變得吃不像吃、睡不像睡。劍已出擊,卻不向著敵手。那敵手也不在他矗立的地方了。計算成了誤差;整個的劍道全搞糟了。到處都顯示著劍者心靈的混亂,一切的活動都凌亂不堪。

人是一種能夠思想的蘆葦,但它一切偉大的成就,卻都在他不用心機不加思索的時候完成的。這種『心』需經過多年『忘我』的訓練之後,方能恢復。恢復了『心的實相』,他才能想而不想。他想時如雨灑長天,海翻狂濤,星耀夜空,葉迎春風。而他自己,也就是那雨、那海、那星、那嫩綠的新葉。

一個人的心靈發展到了這個階段,他就是一個過著禪的生活的藝術家。他不像一個畫家,需要畫布、畫筆和油彩;他也不像是小提琴家,需要小提琴和琴弓。他有的是四肢、軀幹、頭顱和身體的其他部位。他的禪的生活,透過這些表現的工具,而顯示了它自己。

我學習劍道,正可藉此對禪有所認識。

劍道之『道』,並不是指學員可以藉鍛鍊身體和技藝而多少予以控制的武藝,而是指一種自我鍛鍊心靈所發出的能力,它的目的乃在擊中一個心靈的標的物。所以,根本上,學員面對的乃是他自己;他甚至還會擊中他自己,擊破他自己過去累積的信念或經驗。

這話說來無疑是令人迷惘的。要相信那一度曾為了作生死決戰而修習的武藝,如今竟淪落成為一種供練心項目的地步?這不是把這古老雄偉的技藝的真實意義給剝削了,而代之以含混不清甚至荒誕的事物了嗎?

別忘了,這門技藝的特殊精神,並不是到了現代才被重新注入於劍術之道中,而是一向便與此道牢結不分的。倒是因為現在已經不再用血淋淋的競武來證明其價值,才使它更直接更有利的呈現出來罷了。劍道乃是一種生死攸關的大事,只是現在的競爭者,是劍者與他自己而已。而這種競賽並不是一種微不足道的替代品(註:以自己對自己替代敵我之爭),而是一切對外的生活態度的基礎。因此師傅在傳授這項武技時,雖然除去了一向武士間競勝的實用目的,但並未將其他的要領予以抑制。

因此,今日服贗這一武藝的人,都可以從它的歷史發展中得到不可否認的利益。那就是:他不會因受到實用目的的引誘而隱蔽了他對『真理實相』的認識,而使得這種認識成為全不可能。即:只有心地純潔而不為次要目標,即內心所期待的其他目標、利益所困惑的人,才能登劍道的堂奧。

就劍者和自己對抗的內涵,對一位劍道大師來說,這場競技的內容是劍者面對自己,而又不面對自己;擊中自己,而又不擊中自己,就像洋蔥,剝去一層,又有一層等待被剝除。無論是劍道、書道、戲劇、茶道、花道、射藝,皆是如此。這一切都必以心靈的狀態為其先決條件,然後依其個別的方式加以培育。這種心靈狀態的最高形式,便是禪的特色。


2002/10/17 初稿 stein
2003/09/28 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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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in 发表于 2003-9-28 03:03:40

學禪的路程 - 劍道的技藝



總括我在學習劍道的三年間,所要鍛鍊的,就是有效攻擊敵手四個部位:面額、右腕、右脅和喉。其中,對喉部的攻擊,需有高度技巧且具有危險,在學員未獲段位資格前,師傅不教授,且不許學員們私下練習外,每次的道場練習,純粹要求:鍛鍊出熟練的技藝,做出對另外三處的單次或連環攻擊和防衛動作。

這些動作的完成,倚賴正確的呼吸方始達到基礎要求。再來,學員應該鍛鍊出無我執的、無心機的、忘我的心靈:讓意識戰勝自我,讓劍自然擊在敵身。就像松葉被雪壓得越垂越低,忽然間,雪掉了───松葉並沒有動,而雪滑到了地上那般。

學員手持竹劍面對敵手時,應保持身體姿態的正確平衡,持劍的雙手必須柔軟,肌肉不能緊繃;站立如不動明王的雙腿亦然,不能使力出力。直到那劍順著手臂伸出,『擊』在敵手身上。實際的情形就是如此:當無學員的心靈達到顛峰時,劍一定會『擊』到敵手正確的位置,像雪從松葉上掉下來一般,學員連想都來不及想。

防衛的動作亦然。學員必須使自我的感官產生新的警覺性,這樣,才能避開危險的衝刺和攻擊,好像他能感覺它們的來臨一樣。一但他熟練這躲閃術,他就用不著全神灌注的注意敵手的行動,甚至同時有多個敵手也無妨。他可以看到感覺到即將發生的事,而在事情發生的同一剎那,避開了。因此,在察覺和躲閃之間,就不會有那『一髮之差』。他的反應疾如閃電,而不需要有益的注視和提防。功夫須到這地步方能算數。學員要能完全不依賴任何意識的作用,方是大收穫。

我剛開始握劍時,就深為竹劍的重量所苦。劇烈塵戰後,能夠持劍不動,不受呼吸之影響,則是一年後的苦練成果。重點仍在於放鬆全身肌肉。記得當時,我每次出擊時,劍尖都會略為下沉後才揚起,師傅都斥我:『呼吸!放鬆!注意呼吸!放鬆肌肉!』

在此我要說明:競賽用的竹劍,規定重量必須超過十二兩(註:公制)。練習時,我們一般用十四兩或更重的竹劍。練習『拔刀術』和『劍形』用的木劍,更重於竹劍。真實的武士刀,重量超過兩公斤。在真實的用劍(註:含竹劍木劍真刀)情況下,不能正確使用時,則僅能削去頭皮或臂肉,不能傷筋斷骨使敵手失去攻擊力。

呼吸的重要性,各種技藝與運動皆然。各有其呼吸的韻律與節奏。這些技藝大師或運動大師,靠著正確的呼吸,成長了無識的心靈,引導其進入大師的殿堂,成就了禪的生活。我曾見過得了網球肘或是棒球肩的運動員,也見過喉頭長繭的教師和歌手,或是小腿粗壯的芭蕾舞者。這些都是運動時,沒正確的呼吸或是沒有放鬆肌肉造成的。中國武術稱之為『練功走火入魔』或是『運岔了氣』。這些人技藝再高,只能稱之為『技匠』,可不能謂之『藝師』。因為他們只是做出了熟練的動作,但技藝沒和自我的心靈契合。

同樣的,鋼琴家隨著樂曲展現山高水長、人生喜怒哀樂、世事的悲歡離合時,彈奏佛朗明哥的吉他手,唱做俱佳的京劇老生,都要依賴正確的呼吸鍛鍊做出完美的演出,同樣也鍛鍊了無識忘我的心靈成長。

千利休對茶道的心境思維,池坊流花道調和的天地人關係,都是透過呼吸的調節,無機無我的展現。劍道、茶道、花道和戲劇是如此,其他的技藝亦莫不皆然。精湛的水墨畫功夫要能心手合一。能夠運用完美技巧的手,在心中影像剛開始形成的剎那,同時將它畫出。中間沒有毫髮之差。這樣的繪畫,便成為自然自發的藝術品。好比書法大師的箴言:十年看竹,自己是竹,然後忘卻一切而──畫之。

話題回到劍道上。我有次請教一位具二段資格的學長:為什麼師傅過去那麼久以來,都看著我在那裡白費力氣的揮劍?為什麼師傅他不一開始就教我正確的呼吸法?他說:『師傅是一位大師,也是一位很好的教師。對我們來說,這兩者是二而一的。如果他一開始就教你呼吸法,他就無法使你相信這方法的確定性的作用。你必須先以你自己的方法去努力,遭遇到了覆舟之痛,然後才肯真正的去抓他丟給你的救生圈。我以本身的經驗知道,師傅對你我和每一個學生的認識,比我們對自己的認識還要多得多。他從學生的心靈深處獲知許多事情,只是我們不肯承認罷了。』

考取初段劍士資格後,更困難而真正重要的學習,是我們被教導不要想也不要去伺機攻擊敵手。實際上,我們應當完全不想我在對付一個敵手,也不想面臨的是一樁生死攸關的大事。

開始時,學員認為這些要學習的意義是:『我只要不想不看敵手的行動就夠了。』學員們時時刻刻控制著自己。但是沒有注意到,在全力注意自己的時候,卻不能不把自己視為一個不惜代價來避免看住敵手的戰鬥員。不管怎麼做,學員的心中仍然隱藏著一個敵人:他只是在外表上脫離他的敵人,而且他越要把敵手淡忘,便越把自己緊緊的縛著自己。

需要來自師傅很多很微妙的指導,才能使學員們相信,他把注意力轉向自己,基本上毫無好處。學員必須學會不照顧自己,和不顧敵手一樣堅決,而成就無我無心,才行。這和日常的劍擊一般,需要極大的忍耐和毅心的練習。但是一旦這種練習的目的達到了,學員的我執,便在絕對的無心機中消失了。

接著,無心機的離執,便自動的產生了一種和前述本能的閃躲極為相似的動作。前面說的,看到敵方的攻擊和閃躲它之間,是電光石火,不容一髮的。同樣的,現在,在閃躲與反擊之間,也沒有時間上的差距。在閃躲的同時,戰鬥者在一閃之際,致命的一擊已然剎那發出,準確且不可抗拒,就像劍自己飛舞了起來一般。這時,『它』取代了『我』,發揮了『我』要通過有益的努力才能獲得的熟練和敏捷。此處的『它』,也同樣指是一種無法解說無法掌握的『某物』的名稱,而此『物』只有親身經歷到的人,才能察覺它。要練成登峰造極的劍術,必須心中完全沒有『我』,『你』,敵手和他的劍,自己的劍,以及如何使用它的念頭。甚至沒有生死之念。『一切都是空虛的。甚至連空的念頭也不存在。』

初學劍道者和劍道大師具有一樣的自然態度。在開始上課時他所失去的那份滿不在乎,到結業時有找回來了,而且成為他不可毀滅的特徵。可是,和初學時不同的是:他態度謹慎、安詳、不傲慢,絲毫無意於炫耀。如果在街上遇到馬路小混混,自誇肌肉發達的浮浪子弟時,他會漠然微笑而任人譏嘲他的怯懦。從作學員到成為劍道大師,中間要經過許多多次不倦的勤學修為。在禪的影響下,他熟練的技巧成為『心靈的』,而他自己,經過心靈的掙扎和磨練,變得益愈灑脫自在,而成為另一個人了。

同樣的,受過嚴格而長時間禪定陶養的人,知道它戰勝自我的力量有多大。功德圓滿的大師,在日常生活中,處處都能表現出他的無畏與祥和,不是以言語表現,而是在他的整個舉止風度上。這種不可動搖的無畏和祥和,已等於是解脫自在。


2002/10/18 初稿 stein
2003/09/28 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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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in 发表于 2003-9-28 03:23:24

學禪的路程 – 斗藝與禪學


當初接觸煙斗,非是為了好玩,更不是為了想附庸高雅。而是初入社會後,英氣風發成就了事業。自以為是的經歷數年後,方驚悟過去的輕佻;因此想學用煙斗,求自己沉澱趨穩,掩韜晦光。剛拿到煙斗時,是用香煙去紙揉散後填入斗缽上火,這般抽將起來的。直到在街角小攤上找到了專用菸絲,才算是邁入本行中。當時尚不知有壓棒,至於棉通條紙濾芯等物,更遑論配置。

話說當時,身邊並無同好或是相關的書刊雜誌可以顧問,也就像燃香煙一般的點火,像抽香煙一般的吞雲吐霧。幾次之後,總覺得斗缽很熱,容易熄火,油水咕響,且菸絲燃燒不均勻,抽時亦毫無典雅輕鬆之態。心想這煙斗使用技巧似乎迥然不同於香煙。

為了弄清使用不良的問題原因,我利用一個悠閒的假日,將煙斗細部分解後,和煙草分列於桌上,聚目凝思。心想:這種東東在十五、十六世紀時,怎會由卑下粗俗的水手工農人的嗜好品,轉變成上流社會人士的最愛?當時正值歐洲文藝復興運動的鼎盛期,上流社會充斥著新興的文學、藝術、政治思想和宗教改革活動,人文主義興盛,崇尚文明高雅的服飾儀態談吐的社交活動,繪畫建築雕塑日益登峰造極。上流社會的紳士淑女怎會接受這種事物?按說這時煙草初到歐洲,還未氾濫讓人成癮,應該只是飯後夜晚的休閒娛樂品。難道是崇洋媚外的心態使然?要不就是嘗試新鮮事的心情?最有可能的,該是因為使用這種東西,不能急躁,方能享受煙草芬芳氣味;這種舉止,正好符合上流社會人士講究優雅從容的生活型態,所以得以風靡成習,以至今日吧!我是這麼的結論。所以,輕柔吸吐,方為上策。

依此結論和對策,我試著放慢吸吐氣的速度和減少氣量;同樣的,也試著減少煙草一次放入的量。就是說:心無旁鶩的,平心靜氣的裝填煙草,心無旁鶩的點火,心無旁鶩的吸吐著煙氣;至於煙草填裝是否恰當,煙草是否芬香,燃燒是否完整,斗缽是否過熱,均不著意於心中,只專注於呼吸。這樣一路做來,成效獲得很好改善。它們,自然的達成存在與被使用的價值。

當時心頭雀躍之情,就好像參悟了一個禪機話頭般喜悅。心想:斗藝既然如此,則以此心境和技藝,持斗、持花、持劍、持弓、持琴、持筆、持鏢,持鋸、持杯、持鑿刀,諸藝莫不如是。萬法歸宗,一技通百技通也。我雖然學禪日少,未能榮登禪學殿堂之上,但欣喜至少已到門檻處。如能假以時日,繼續精進,相信會讓我的生活處世,待人接物,更趨圓融。

前面所謂『心無旁鶩的』,當可稱之為『閉卻六根門頭』。意指不是要全力排斥感官所察覺的世界,而是要時刻準備好在遇到阻力時就退讓的意思。要本能的做到這種『無為之為』,必須內心有可以著力之處;這就要靠集中心力於呼吸來達成。這是要刻意的去做,而其刻意的程度須幾乎像是在裝模作樣。吸進、呼出,都須一再十分仔細的練習,但不須很久便可生效。越是集中心力於呼吸,外界的刺激也就越來越模糊。同樣的,對於呼吸的感覺也會漸漸消失;一旦習慣了,它就不再被察覺了。日子久了,對於較大的刺激,也有了抗力,同時也使人更快更容易的去掉對它們的執著。只需要注意在行住坐臥時保持放鬆。

但是,這微妙的漠不關心的沉潛於自我的境界,並不容易持久。它會受到內發的干擾。各種毫無意義的,亂糟糟的情緒、感覺、慾望、憂慮、甚至思想本身,會不可抑制的從無所有處生起,而且越是沒由來的、荒謬的、與心神所凝聚的對象無關的,就越頑固難去除。因為,意識竟然會經由修定的工夫,闖入了它所原先不可到達的領域。唯一能使這煩擾停歇的有效方法,是繼續呼吸;靜靜的漠不關心的呼吸;和任何出現的景象建立友好的關係,以見怪不怪的心情,平等的觀照它們。到最後,觀照也覺得倦怠的時候,就會進入一種像是睡著前朦朧之際十分相似的境界。

可是,這時必須突然提起定力,避免模糊的進入睡夢中。就像一個徹夜未眠的哨兵,深知必須保持五官清明方能保命一般,故要在睡著時會突然驚醒。這定力的突然提起,只要成功一次,以後便可以有把握每次都能提起。這一提之力,大有助於使心靈自然產生一種內在的,寧靜的脈動。這脈動可以升高成為一種只有在極稀少的夢境中才能經歷到的奇異的輕快的感覺,以及一種昂揚而欣悅的信心,深信自己可以從任何方面獲得力量,以隨心所欲的增加或減輕緊張。

這一境界,其中沒有一件是需要思考、計劃、奮鬥、欲求和期待,也沒有一個特定的目標和方向,但是它知道自己有能力做可能的事情,也有能力做不可能的事情。它的力量就是這樣的堅定不移。這一境界,在根本上是無心機的,無我的,故名之為真正的『心靈』的境界。它確實是充滿了心的明覺,因此,也稱做『正確的遍在的心』。這意思就是說,這心靈是無所不在的,因為它對任一特定的地方,任一特定的事物都不執著。而且,它可以保持遍在,因為,雖然它對此物或彼物發生關係,卻並不因思念、執取而喪失其靈活性。像是一塘盈滿的池水,隨時可以再流出去一樣,它有無盡的力量,因為它是自由的;它對一切事物都開放,因為它是空的。這種境界,本是原始的境界。它的象徵,是一個空心的圓圈,對於站在其中的人,並不是空無意義的。

不自覺間,感受到用平常心對待煙斗煙草的成就;也感受到以前學禪的技巧,竟也能在煙斗煙草上獲得成就。無以為名,故稱之『斗藝』。

2002/10/19 初稿 stein
2003/09/28 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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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in 发表于 2003-9-28 03:32:50

學禪的路程 – 後記



經由適當的呼吸方式,鍛鍊心靈成長,是我學禪的經歷過程。因此獲得諸多無形成就,讓我無論持劍、持花、持筆、持斗,都能很快的進入與理解其正確步驟與神隨。無論劍、花、筆、斗,都是彰顯於外的形式,都是由內蘊自心靈中的溫、良、恭、儉、讓,所成就出來的。

小煙斗在村中發帖,詢及該如何拉MM下水?以及該用什麼樣的煙草能達到這個效果?我個人的觀點是:雖然這個網站主題訴求是煙斗。可是煙斗這東西,在日常生活中,到底是一個休閒消遣的嗜好品,只佔有很少的需求空間和時間。再說,女仕喜歡或是愛上一位男士,應該是因為這位男士的人品智慧情趣,為生活奮鬥的意志,以及愛慕的真摯情誼;而非只是單純的喜歡某位男士的穿著財富家室地位或是煙草的香味。男士出自內在心靈成長出的優雅智慧風趣言談和成功的事業、顧家的理念,該是吸引女仕的真正原因。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竊以為真情男人豈可只報之以煙草味,而求永結同心乎?

斗藝、棋藝、泳藝、花藝、舞藝,有了競爭心、比較心,就無法正常的演譯,無法正確的詮釋。其他技藝,莫非如是。這是我學禪的經驗談。

追逐名與利的政道和商道,都不外乎爭取人心;有了人心,名望權位、利益財富自然聚集。這是我學禪和摯愛煙斗的經驗談。

2002/10/20 初稿 stein
2003/09/28 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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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lieNg 发表于 2002-10-20 19:2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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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耳777 发表于 2002-10-20 19:5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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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賓 发表于 2002-10-20 20:59:01

還記得中五時(高中二年),忽然對禪發生了興趣,
然後,圖書館的禪書都給染指了(看歸看,學到的只是些口頭禪,汗顏),
跟著連易經也給借了。
同學見了,跟手來一句「痴線」,掉頭便走。
老朋友們卻見怪不怪,這小子根本是個怪人。
不理他們,看得津津有味,但易經畢竟是易經,看不懂,算了,不強求。
六祖慧能說:本來無一物。
看到stein老哥說,『平常心』不外是『飢來吃飯睏時眠』。
想起了一趣事,凡人對禪學的誤解,
話說在外國的禪道場,一名學員對禪師說:工作很辛苦,不做了!
禪師說,那你便沒得吃飯!學員一怒而走。
飢來吃飯睏時眠的道理便是在禪師的話中,
禪是叫人活在當前。做您應當做的,把它做好!
這就是平常心是道。這個故事對小弟的啟發實在不少。
心要明確,像另一個故事,
某日,一個禪師把佛祖的木像全燒了,其他禪師罵他,
他說,這到底是木頭,還是佛祖?
禪說,處處皆道場。就是花鳥蟲兒,也有禪機。
所以,我國都是與大自然相扶相承,不論生活,建築…
老外嘛,只會與大自然對抗,導致地球有今天的成就……
小弟很喜歡這一句:念佛無非念自心,自心是佛莫他尋。
細意嘴嚼,有深度,有味道。

flying 发表于 2002-10-21 11:06:38

看了诸位的文章,真是……小弟住在六祖旁边,看过六祖的金身,却还没有诸位那么有慧根,也就学会一句:“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惭愧

jason 发表于 2003-2-16 04:47:55

stein 你好,我是 jason,期待你的原创文章

先生的文章好,先生知识渊博,先生可否围绕:『好男人=好烟斗?』这个题目发表文章。

先生请原谅 jason的发帖标题上欠缺客气;没有用上如:长老、您等这些字眼。利用了通宵看先生的文章,斗胆估计先生不会介意。

刚继承了衣钵后的六祖说过:迷的时候,师父渡我,悟的时候,我渡自己。


文章最好以连载的形式,而且字数不能太少;期待先生的佳作。

joe 发表于 2003-4-15 03:44:52

煙封霧鎖自有龍象氣派
雲水之間也饒禪家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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