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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 年 10 月 28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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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8 12: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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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就藏身在烟雾里。
可以确信,上帝就藏身在烟雾里。
当你中午十二点赖在床上,为这一年中微不足道的一天找不到依靠而迷茫;
当你吃饱了撑得打嗝,望着没完没了的工作,胃部紧跟时针的节奏阵阵抽搐;
又或终于等到老婆的咆哮自身后远去,你走进卫生间,蹲在马桶盖上,让频临崩溃的心渐渐安顿——拿出烟斗(我说的不是登喜路或卡斯特罗那种意境被营销过渡,只适合被供奉在神龛上的老家伙),和一小撮金黄色闪着油光的烟丝,用你最灵巧的三根指头,小心翼翼地搓揉,搓揉,填入斗中,再取出火柴盒,对的,不是火机,而是火柴。哪怕这无法与时俱进的玩意儿几乎稀有得仅限于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里才能限量供应。你随意取出一根(这一步,像是猜谜,因为从来就无人知晓,哪一根火柴,点燃后能燃烧得更久?),“哧儿”地一声点燃,轻轻置于斗钵顶面,然后,你看着跳跃的火焰,长长地吸一口气,白色的烟雾脱口而出,腾空升起。随即,你会看见,上帝就在哪儿,在烟雾里。
你的上帝,你自己的上帝,飘渺,但不虚无;
轻盈,自由,欢快,带着对生命的无所谓。
在轻微灼热的指尖,你的上帝注视着你,姿态优雅、曼妙、神情里有着对世事的轻蔑和一丝嘲弄,你的上帝无所顾忌地向上,直向云端。
这才是生命中真正见证神奇的一刻。
什么也不用想:工作、生活、朋友、家庭、婚姻;包括哪些误以为会恒久存在的事物:爱情、使命、荣耀;以及可以扯淡的一切,贪婪、堕落、性……。
这一刻你完全放空了自己,和自己的上帝,无言相对。
你能感知灵魂的重量,7毫克左右的重量,几乎和上帝无限接近。
寂静的飘渺中,时间消失了,你感觉到真实的存在,而非去追寻,去质疑任何意义。
随即,头脑中,有只小鸟打开了翅膀,破壳而出,飞了起来,被缕缕青烟指引着,向上,进入更高的层次,更高的角度,扑腾着翅膀,在空中盘旋,俯看着你,和你渺小的自我,并引领你,摆脱了空间束缚,逾越时间的边界,鸟瞰周遭。至此,这只小鸟,你的意识,你的超我(补脑叔本华或尼采),与藏身于烟雾中的上帝同在。
这正是你毕生所祈求的时刻,与上帝同在:同一高度,同一视界,同一思想,同一存在。
即使在过往的岁月里,你从未意识到过上帝的存在。只是因为从不曾有此一刻,你的意识,能到达这高度,去看,去回顾,不含任何欲望,不带任何偏见,不存任何思想,不具备任何情感,不抱有任何意志。唯有如此,你目睹真相,将不带有任何主观。
你看见生即是生。花开枝蔓,日升月盈,风涌潮起。洞悉生的必然,不分贵贱,四海为疆,各有宿命。所以,悲,无从起。
你看见生即是死。看见芸芸众生千姿万态的皮囊之下,喧嚣的是衰老,是死亡。其间,不过充溢无谓的挣扎,以及对寂静与灭的无尽恐惧。
所以,无谓公平,无谓正义;无谓分离,无谓爱与相杀;凡被旁人强加的一切,都将无谓。
由此,在绝对的孤立中,你才能体会上帝的孤立与孤独,体会他无言可说的悲。
人们创造出上帝并声称信他,却不仅从未真正跟随,反倒将一切自己的罪和恶,归于上帝。
所以,存并非命运,并非归宿。生命的存在,人的存在,不过是万物中漂浮的尘埃,不及一块石头,一棵树,一滴水。
此刻,你一次,又一次,点燃火柴,看见烟雾腾空而起,看见上帝在烟雾里,看见上帝在有形与无形间永无休止地舞蹈,并任由这绝美的舞姿唤醒你内心长长的悲悯。
由斯坦威机制烟斗和登喜路皇家切片,一盒制式火柴陪伴撰写此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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