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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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有些邂逅，昙花一现，转身你便会忘记。
如果不是它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那段奇妙的相遇，只能成为一抹温暖的回忆，永久地封存在我的心底。偶尔，那些生活的片断会在某个无聊的下午，静谧的黄昏，或者醒来的暗夜不经意地触动我，感伤、甜蜜而惆怅、、、
它不是某个人，而是一条狗。
07年1月16日，上午，特百惠专卖店的朋友打电话说拣到一只狗，因为这个城市刚出台了限养宠物及限期办证的政策，所以，一夜之间街上多出了不少遗弃狗，没几天，这些缺乏照料的狗就变成了脏兮兮的流浪狗。皱着眉头听她兴冲冲地向我描述狗的模样。。。有一对毛茸茸的长耳朵，干净，不可能是遗弃狗！我说，是可卡啊，等我，马上过去。我拎上鸭绒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胜利路朋友的店。时值腊月，天气阴冷，一只棕色的狗狗畏缩在桌子下面，离取暖器老远，我伸出手，它吓得又往后缩了缩，尽管已经无路可退。一双深褐色的大眼睛写满了不安与恐惧。朋友说拉卷帘门的时候发现了它，已问遍周围邻居也无人寻狗，倒是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盯着它，所以把它抱进了店里。朋友要赶去开发区，想起我养过狗，不由分说，我抱着这只不能算做小狗的小狗拦下一辆出租车，把瑟瑟发抖的它带到了店里。
整个上午，开了空调的房间温暖如春。可是它还是害怕，蜷在一角，只是用乌溜溜的眼怯怯地看着我，我抱着一杯咖啡跟它聊天：你是谁家的狗狗啊？你叫什么名字呀？是不是因为调皮把自己弄丢了？等它稍稍放松警惕之后，我拉过它来靠在怀里抚摩着它的下巴和脖子，皮色亮滑，耳朵干净，绒毛蓬松没有纠结，应该是极受主人宠爱的，绝对不是遗弃狗和流浪狗。抬起它的爪子，验明正身，长长的体毛流苏一样下垂遮覆着，我摸了一把，嘿，小男生呢！——让我猜猜你的名字好不好？帅帅的酷酷的外国名？马修，luck，夏朵，happy，卡尔，伯爵，夏克，约克，戴伟，汉克，汤姆，贝克。。。它盯着我，象看一个大傻瓜。——奥，不是外国名，那咱找找中国名，宝宝，豆豆，毛毛，皮皮，贝贝，旺旺，老虎，丑丑，小黑，乐乐，沙沙，历历，大泥巴？它歪着头看着我，有点疑惑。。。
下午，朋友记挂，来了电话，我汇报一切还好。熟悉后的它开始试着亲近我，有点声音就躲我身后。我捧着它的头，捏它的大嘴巴，你是谁家的狗狗啊？中国名外国名都不对，难道是小孩子的名字？闹闹，优优，璐璐，菁菁，元元，兵兵，多多，楠楠，小松，可可。。。忽然，它的耳朵根动了一下，我重复了三、四个刚念过的名字，它表情怪怪地看着我，我又大声地重复了几个词，本来趴在地板上的它站起来，我又复述了一遍，它走了过来，我迅速甄选，缩小范围，可可！它蹲在我的膝前，一脸乞怜，我揉着它的大耳朵：你叫“可可”吗？还是你们家有个小孩叫“可可”？它把爪子伸出来搭上我的腿，被截断的尾巴根儿兴奋地摇来摇去。后来，我有意识地在它不注意的的时候，突然大声清晰地连喊N个名字，慢慢地锁定“可可”。它对这个声音特别敏感，而且百叫百应，就叫它“可可”了，它自己也同意。
之前，养过狗，都是被动地。埋过狗，非常艰难地。那种滋味没有养过狗的人无法理解。那种痛，撕心；那种哭，断肠。是失去至亲至爱的难过，是没有尽到心意和责任的悔，是没有勇气接受的结果，是没有力量可以改变的事实。
一天，两天，三天、、、在烟台论坛宠物天地也发了贴，狗的主人，你在哪里？看小家伙的状态应该一岁左右，特别依赖我，成了我的小警察和小尾巴。还好，能吃能睡，新碗，狗粮，梳子，磨牙棒，肉骨头，玩具，一早一晚溜狗，我成了代理狗妈。
我不敢看它的眼睛，真诚，期待，我开始惶恐，不安，怕辜负它对我的热情和信任，甚至不愿意搞些欺骗性的小把戏逗它玩，因为我怕它因为着急而陷入恐惧。晚上我忍不住披衣起来，轻轻地拍着做恶梦的它，让它听到我的声音，明白它在哪儿，它的睡姿泄露了它的秘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家，一点也不象我的狗，曾经滚在地毯上睡得四仰八叉没心没肺还打着遛弯儿的小呼噜。
它经常看着我，看着看着，没来由地就跑过来腻歪我，讨好我，用它那对脏爪，象小孩子样抱我的腰，把头贴着我，还用大耳朵蹭来蹭去。它怕鞭炮声，怕剃须刀吸尘器吹风机的声音，它对声音非常敏感。它很听话，与我寸步不离，它非常乖巧，任何美食和小女生都不能诱惑它。吃饱了饭就过来舔我的手和脸，感动之下的我知道还有个词叫做“感恩”。
我不要它这样！我要它做只快乐的小狗，呼扇着大耳朵向着太阳迎着风跑！我不要它看人的脸色。它的这种瞬间的长大和成熟让我心疼。我决定帮它找主人，回到它从前的生活，尽我所能，不惜代价！尽管，我越来越。。。越来越喜欢它。
一个星期在忙乱和快乐，适应与被适应中过去了。。。连续两个晚上，我在大型展览馆的广场上及发现它的地方解开它脖子上的绳索，给它自由，冬夜的鬼魅和凄凉只增加了它的慌乱和烦躁。。。还是没有关于狗主人的任何消息。跟报社的朋友打电话，我要刊等大大的字和照片：我迷路了。。。朋友是个小美媚，认识了这只可爱的小狗后，充满爱心的她决定帮帮它。1月24日，《今晨六点》四分之一的版面，说了这只狗的故事，狗和它的主人，只有这一天的机会了。狗的主人，如果你订了晨报，求求你，读读今天的报纸吧！如果你没有买报纸，你的同事，你的家人，甚至你的同路人手中的报纸，你看一眼吧！一上午，我抱着它，心中充满甜蜜的忧伤，狗主人的消息意味着我和它的分别。两个电话打进来，一个找“红利”，一个寻“乐乐”，都是可卡狗，丢失的地点、时间、狗的年龄都不对。而且它对这两个名字一点也不感冒。下午，我对它说：乖乖，如果今天没人找你，明天我去办狗证收养你。三点多了，一个男音打进我的手机：我看看狗好吗？应该是我丢的。我说别来了，上午狗狗被扰得害怕。告诉我你的狗叫什么名字吧。对方说：它叫“可可”！啊？！快来吧，它是你的狗。半钟后，狗爹狗妈来了，狗妈的眼睛红得象两只桃子，可可小尾巴欢快地摇啊摇，屁股都快摇掉了。他俩把狗搂在怀里，然后打开门，可可跟得紧紧地，我说：可可，你老怕我把你扔了，现在你不要我了么？可可跑回来，两只爪子搭上我的双手，歪着脑袋，我松开手，它跑去了。。。
我没哭，也没有理由哭。默默地收拾它的水碗，食盆，玩具，剩下的狗粮和饼干，看着它留下的狗毛，它不会有心事，不再委屈，也不会再刻意着讨好我和我身边的人了。
可可被它的主人带走了。
它的突然离去如同它的突然出现，我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来适应这种状态。每天拖地，还有它的毛发出现，如同春天的小草悄然露头，让我浮想联翩。。。它走得太急了，什么东西都没带。我把它叼来叼去的小绒布鸭放在床头上，瓷制饭盆放在玄关的茶几上，每次见到我都有添水的冲动，好长时间我不敢去摸狗绳，那条天蓝色的印满了小狗爪印的狗绳就那样放着，好象随时会派上用场。。。最后，我不得不把它的东西置入很少翻动的一个柜子。
有天，开着车，CD放着一首思念的歌儿，突然就想起了可可，怀念它的小狗爪，柔软的舌头，湿润的鼻子，满车飞舞的狗毛，还有它身上臭臭的味道。泪水如同天空飞舞着的小雨夹雪模糊了车窗，模糊了我的眼。可可，你好吗？没有我的冬天，你会冷么？
一只狗不孤单，想一只狗才孤单。它会想我么？如果它的心也会痛，我宁愿它忘记。短短的这几天，不过是醒来的一个梦，一个温柔缠绵的梦。没有狗主人的电话，没有我想有的问候，我漫步在它可能途经的街道，注视过每一条和它相象的狗，没有重逢。我想，这真的是一个美丽的梦。
未完，待续。。。。。。不能睡晚，要早起溜狗拾狗粪。
[ 本帖最后由 小雅 于 2007-8-6 02:18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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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5 23:40:25
发表于 2007-8-6 12:3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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