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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抽烟斗的理由:五十步笑百步
二十一年的烟龄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如果在吸食第一支烟的时候生了一个儿子(当时发育已经够成熟,虽然晚婚倡导者引用“科学结论”告诉我们,哪个年龄的精子质量尚不够高,但我以为是生养是肯定很可行的),在后院埋下一罈老酒(老酒就是绍兴酒,也称黄酒,花雕也是老酒之属,不知对也不对。但是后院在哪里?富人别墅有后院,穷人如果侥幸有地且没钱住城中村,也可能有。但大部分人是没有后院的,看来后院的概念要改了要消失了),那么,现在挖出来,应该可以叫状元红了。这样说不但罗嗦,而且扯远了。那就换一个说法,一个人,一旦烟龄比不抽烟的年份还要长,事情就要发生变化。据我观察,30岁以前不抽烟,染上烟瘾的机会就微乎其微。
事情是这样变化的:反吸烟成了潮流,一浪高过一浪。为什么有浪?那是因为有风。健康之风,环保之风,文明之风,科学之风……等等,这些风对于大多数人来是和煦的微风,未必注意;对讨厌烟味的那部分人,则是拂面的春风,受之有怡然之乐,可以面带得色;然而,对于瘾君子如我,却是有时似无风,有时似排浪滔天的台风和凛冽刺骨的朔风。无风时有二,一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二是现在,多半是烟瘾发作之时,脸皮厚过墙,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少半是瘾君子集中之地,暂时占据上风,比如酒吧里啊什么地。对此风感到难以承受之际,则是在病中,特别是喉咙肿痛,咳嗽不止时;再就是酒醉方醒时;再就是阅读时——自然以关乎吸烟的危害以及肺癌图片时最胜。瘾君子一年中最黑暗的日子以我的经验还不是什么“国际无烟日”,倒是在下了天大的决心戒烟半载一年后重新点燃一支的那一天。这种叫人黯然神伤的黑暗我经过多次。最近一次有一点区别,那是听到香港有名的词曲作者黄沾先生因肺癌辞世的消息的那一天。
古语云“哀莫大于心死”,这话是对的但不够透彻。如果表述得更明白一点,可以加一句“心死在于人无法自控”。吸烟就是这种状况,吸毒庶几甚之,而不管抽烟与否,所有的人,身上的一些小积习也庶几近之。成瘾的解释恐怕以无法自控最为贴切。成瘾还有另外一种表述方法,那叫嗜好,这个词颇为心怀叵测,依常识看,起码混淆了是非的界限,咱们总不能将雷锋嗜好做好事一类的“无私奉献”与嗜烟嗜酒等量齐观罢。退一步说:也不能和嗜好健身等好的习惯并列。当然,作为国家特别是中国的利税大户,烟民乃是烟草业利润来源,是国民经济的支柱,可惜这个明摆着的事实,少有人面对和提起。我以前屡次戒烟未果时,就会对香烟盒上“吸烟有害健康”的字样有一种愤怒,对这种做法不以为然,认为那是一种“打着红旗反红旗”的行径。现在看来,我的愤怒显得无聊,甚至有些卑劣,无非是一种不自省而随意迁怒的匹夫之态。
经历过无数次的戒烟后我得出一个结论:戒烟别无良方,唯人的意志和毅力而已。然而正是人的意志毅力之不彰和薄弱,烟瘾才根深蒂固,如我费尽了吃奶的力气也难以去除。现在流行换位思考,我只好转念自慰,既然没有立法禁止,也没有如美国一般的受害诉讼,抽烟这事,在我们这里,暂时无非也是小节,是个人的私事,犯不着对自己无限上纲,显得有自疟倾向。有鉴于此,我既然天性懦弱,意志和毅力在与烟瘾中败下阵来,耽溺于吞云吐雾的享乐,又有拒绝烟卷之愿望,只好坦然接受并正视失败,另觅他途。
最近我找到的迂回战法就是改抽烟斗。马克·吐温在这一点上给了我迈出第一步的勇气,他老人家在一百多年前说过:如果天堂没有烟斗,我宁愿下地狱。在烟草管制比较严格的美国的烟斗广告也给了我信心,他们的在宣传中居然可以这样说:抽烟斗的人更长寿!这是一句较为暧昧的话,将这种比较对象解释为抽烟卷的人是合情合理的,据说这一点有大量的数据证明;但一些烟斗爱好者在阐释这一点时说,咱们这一拨比不抽烟斗也不抽烟卷的人还长寿。当然对烟斗还有许多溢美之辞,有如对雪茄,红酒等的青睐,上升到了品味和文化的高度。
无疑这些对我的叛变和皈依都有影响,但关键在于我的两难的处境和希望自己健康的愿望:首先我可不愿意得肺癌,第二我的烟瘾一时难以根除。烟斗让我动心的理由恰好满足这两点。用烟斗抽烟丝,烟是不进肺的——尼古丁据说是靠口腔内的毛细血管吸收;再者,抽烟量会大大减少。
从本质上看这是“五十步笑百步”的不彻底的做法,但也是进步不是?如果怎么看怎么像借口和托词,那是因为没有烟瘾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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