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去了一个叫做泽库的藏族自治县,位于青海省南部,海拔3600米。初次去草原,真的是兴奋不已。成群的牦牛和绵羊分布在广阔的草场,淳朴的藏族同胞骑着牦牛到集市上购物。在那里,没有一点压力。运气的话,还能看见游荡的沙狐和顽皮可爱的旱獭。
从前只是认为藏族人是粗鲁的,可是这次,他们让我感到惭愧。无论男女老幼,都是那样的淳朴和腼腆。我从未见过的一种淳朴和腼腆。唯一的遗憾是语言不同,在那里呆了5天,天天下乡,进帐篷,喝奶茶,吃糌粑,就学会了几句藏语。翻译偷懒,只给翻大意不给翻细节,急得我只跺脚。有什么办法呢?工作所需,没有时间和藏族人有太多的交流和闲谈,只能按调查提纲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没有时间去谈题外话,再说了,也不好意思烦劳翻译。
可是,我却注意到了藏民使用的烟斗。对于那个地方的藏民来说,他们的生活水平是很底的,大部分人,应该说绝大部分人是不识字的,更不会讲汉语。再加上他们不杀生,所以虽然养着牛羊,却连肉都吃不着。藏民是把家产背在身上的,一套一般的藏袍最少值3000块,再贵的有上万的,十万的,几十万的(有钱人穿得起),就看用什么饰物了。一般的人是抽不起烟杆的,只是自己卷烟抽。家里条件好的人才能抽的起。他们的烟杆比较长,大概有35厘米长(目测),是铜制的,黄颜色。一端的一寸左右是很小的钵,大概就一颗蚕豆的大小,或者再小一点。我注意看了,他们的烟叶就装在烟袋里,抽的时候拿出一小搓,塞到斗中以后,用火柴点燃(在草原上点燃,可是不容易啊),只抽一口,就燃尽了。然后在草地上磕出烟灰,过一会接着再来。那烟草的味,真是叫浓、叫烈,会直接攻入嗓子的,就像男朋友抽的MY MIXTURE 965,但是确实是很过瘾啊。不像香烟,熏人,眼睛首先受不了。我们同一个工作组的人,大部分人抽香烟,每天回去后,我的头发上,衣服上全是难闻的味道,郁闷的很。所以,我讨厌香烟。 可是抽烟斗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香香的MAC 的 mild chioce. 抽过后,连脸上都香香的,不过我知道,抽的时候,有点辣,然后有一点点甜。
最最郁闷的是语言不同,开座谈会的时候,没有太多的翻译,再说,我也有任务在身,不可以"善离职守",所以无法专门去问:”你抽的烟草哪里买的?“, 更不可能问,”你的烟草是哪里生产的“。因为牧民都不知道是他们的泽库大,还是中国大。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和谐,很微妙。既然大家坐到一起开会,又因为很多人没有烟斗抽,所以当主人抽完一口,把烟杆儿放地上后,旁边总会有人拿起来,就像享受自己的烟斗一样,抽一口过过隐。
他们的那种烟斗,是不是就是村长所提级的”铜锅儿“? 可惜没有拍一张专门的照片给大家看。
虽然我的帖子叫”藏民的铜烟杆“,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要多说一点,和大家分享。
最最让我吃惊的不是牧区的落后,而是他们的婚姻制度和家庭制度。如果将来果然能够如愿以尝,读读人类学的博士,我一定做一篇这方面的论文。泽库的牧民几乎还处于半原始的状态,大概很久以前藏族社会是母系社会。目前,计划生育工作在那里是很难展开的,因为未婚先育率太高。藏族人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甚至孩子出生了,不知道爹是谁。每年的阴历六月,都是草原举行盛大活动的季节,有跑马节,六月会等。到时,人们穿上最最漂亮的衣服,带着帐篷去参加活动。姑娘的帐篷是白色的,也是青年男女幽会的地方,生命的种子就在这个时候萌发。我一连访谈了6户,每家女婿和他们一起过,看来还是女的占主导的。后来当地的人建议我们不要问太多的家庭成员的关系问题,因为在藏区有太多的不同。
最后的一天,扶贫办的主任好心的拿来自己夫人的藏袍(还有两套衣服,也是借来给我们穿的)借给我们穿,照像,作为纪念。当然,我和师妹都不会自己穿戴藏袍,工作组又没有当地的女工作人员,只好烦劳扶贫办主任给我们穿了。:) 他们开玩笑,说如此盛装,明天就该“打发你们了”(在当地是出嫁的意思)。我的导师也风趣的说,要把我们嫁到当地,让当地的藏族小伙子比赛马,比唱歌,以擂台的胜负来招婿。当然,大家只是取乐而已。可我却回答说:“呵呵,恐怕没有人要我们啊,我们一来不会拾牛粪,二来不会挤牛奶,三来不会说藏文,还满脑袋的注意,没人要的”。虽然这是说笑,却道出一个事情,那就是藏族的妇女是很辛苦的,绝大部分生产和生活的劳动都由他们承担。牛粪是主体燃料,必须要检,然后晒干,装到袋子里。牛奶必须要挤,因为是酥油的原料,可是挤牛奶是很累的!然后还要照看孩子,等等等等吧。男人呢?就是放放牧,没什么要操心的。
5天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但是和草原上的女孩也有了一定的友谊,虽然一句话都无法相互道明,却可以通过体语交流。走的时候,她们紧握我的手,嘴里说着什么,我只听懂了一句,是说要我把照片寄给她们。
我在想,邮差能到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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