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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BigBenT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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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草与灵魂
Tobacco and the Soul
Michael P. Foley
现代的禁烟运动使每个人都深刻地了解到了烟草对身体的危害,但却忽略了导致吸烟盛行的更深层原因:吸烟与灵魂的关系。当吸烟的全盛期已经成为历史,正好是我们反思这个联系的时候了。
众所周知,灵魂是复杂的。很久以前,柏拉图主张将其划分为三部分:物欲,精神以及理智 - 与人类的三种欲望相吻合:满足物欲的欲望,获得承认的欲望和探寻真相的欲望。这三重划分也阐明了烟草与灵魂的关系:三种常见的吸烟方式 - 香烟,雪茄和烟斗,正与灵魂的三部分一一对应。
香烟对应灵魂的物欲部分,也解释了它与食物和性的联系。与后者的联系显而易见:想想单身酒吧中无处不在的香烟。有着强烈物欲的人们渴望得到即时的满足,更希望将渴求之事尽可能多的变成他们身体的一部分:饥食,渴饮,还有将爱人变成自己的一部分的色欲。对香烟也是如此:它必须被充分地吸入体内以获得快感。而且快速燃烧的香烟同样是一种即时的满足。即使是香烟声名狼藉的与死亡的联系也与物欲有关:两者在寻求快感同时对健康造成的伤害别无二致,特别当它们达到上瘾的程度时,会成为健康的敌人。
另一方面,雪茄对应灵魂的精神部分。这是它之所以在追寻荣誉的政治家,商业人士等人中风靡的原因。这一对应可从雪茄和野心的相似之处中看出。雪茄在视觉上给人印象深刻:大尺寸和浓烟往往给旁观者而非吸烟者更大的冲击。并且,雪茄象征着阳具崇拜 - 并非对阳具本身,而是对其象征的雄性力量 - 使大众能目睹吸烟者的卓越和阳刚之气。雪茄并不吸入体内也正表现了这一外在焦点。野心同样拥有这些特点:同样外在多于内在。不同于仅靠吸收占有就能满足的物欲,野心需要他人的服从,追求荣耀的人们只有获得尽可能多的人的崇拜才能得到满足。
最后,烟斗对应着灵魂的理智部分,所以我们想像中的烟斗客常常是睿智的:被许多书籍围绕的牛津导师,或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尽管他也用别的方法抽烟,但是烟斗始终是他的最爱)。不同于雪茄和香烟,烟斗持久耐用。同样地,对哲学问题的探寻远比对物欲和野心的关心要长久。并且,雪茄象征完全的阳性,而烟斗的象征则阴阳并济(斗钵壁和口柄),如同哲学家的行为:追求真实女神的时候阳刚,接受她吐露的真相时阴柔。最后,烟斗于他人的影响(即抽烟斗时香甜的芬芳)便如同好的哲学,使周围人们的受益匪浅。
这三种吸烟的方法都涉及到火的应用,象征着灵魂对思考的回应。火焰,自普洛米休斯的时代起,便已是思考的象征。但同时非人性的部分也存在于人类灵魂中。比如头发和指甲的生长便是灵魂活动而非理性指导的结果。
因而,不涉及火的烟草使用,多少反映了这些灵魂的非人性 - 或准确来说 - 潜人性部分。咀嚼烟草便是典型的潜人性的举动。它好比牛类动物的反刍。或者应该说它象骆驼,嚼的同时还分泌唾液。无论如何,嚼烟草是潜理性的行为这一观点是明确的,因此我们常将它和不机灵的人联系到一起。
鼻烟也与其类似,但又有所不同。第一,它不那么令人厌恶,没有象“咀嚼”那样的负面含义(同样,潜理性的行为也有可以是无害的)。第二,由鼻腔吸入的鼻烟属于另一类:所有其他与嘴有关的东西,自然是为了让嘴能够吃掉它们。但是把鼻烟吸入鼻子……是不自然的。
还有一个问题,关于非烟草的吸食。我们马上会想到另一种与烟草同为天然植物的--大麻。大麻也值得注意,因为吸食大麻的方式和烟草相似。两者之间关键性的不同是对吸食者的作用。无论是香烟、雪茄还是烟斗中的烟草都会引起交流,并使舌头松弛得正好有利于谈话的进行,而又不阻断它与大脑的联系。而大麻并不会保持这种谐调,它使舌头松弛且远离理性思维。它并不真正促进交流,而是令吸食者变得内向(不同于所有有益的交流的外向),并且使他说出的话语哑然无声。表面上交流开始了,但仅仅是个假象。因此,大麻是吹牛者的叶子,是一个肤浅而错误地模仿着它的远亲烟草的骗子。
大麻的使用方法是对烟草使用方法的扭曲模仿。它错误地在外形和对吸食者的对爱的渴望两方面模仿香烟。但渴望和现实是不同的。情爱需要健康的情绪和差别感才具备人性。而大麻却破坏了这两者。想想60年代的反主流文化。它鼓吹性解放,事实上却夺去了性的神秘感、规范和忠诚,摧毁了性行为中人性的部分。性曾经是忠贞永恒的爱侣共享的充满魔力的时刻,然而现在却只剩下赤裸裸的,与其它身体机能没有区别的兽欲。大麻客幻想自己是一个充满性欲的人,最终却只成为一只没有性欲的动物。
同样,大麻用的烟斗也是对烟草用烟斗的笨拙模仿。大麻客常幻想自己是一个知识分子:他享受快感并“深刻思考”(再次想想60年代)。表象与现实再次相反。60年代的学生们的智慧最终被证明是一知半解的,同样大麻客的深刻思考也不过是鲁钝低能的产物。
甚至还有模仿雪茄的大麻对应物。在90年代早期,内陆城市诞生了一种新的实践:“钝化”,便宜的雪茄被掏空并填入大麻。这一实践的发源地恰好和黑帮的发源地相同。内陆城市的黑帮似乎与荣誉和勇气至高无上地联系在一起,如同他们精心制作的“法典”体现的一样。但是想像和实际背道而驰。幻想自己光荣无比的黑帮成员实际上不过是个恶棍。雪茄是真实的荣耀和勇气的对应,钝化的大麻则是虚假的黑帮荣誉和黑帮勇气的对应。
每个柏拉图的弟子都知道,和灵魂有联系的东西必定与城市有联系。同样我们的理论也能够进一步用来解释政治现象。举例而言,近几年我们能看到,对恋爱关系的态度的一系列转变,削弱了性的危险,却也浇灭了激情。我们现在用于形容恋爱关系的字眼平淡无奇且毫无爱意:代替“爱人”和“亲爱的”的是“重要的人”,甚至“配偶”(一个使心中增添了一份填写报税单的激动的词汇)。在这样的环境中,无怪乎当代最红红火火的道德运动会是禁烟。也无怪乎唯一能与之相比的是对“安全性行为”的支持运动,而避孕套则在实际和象征两方面都削弱了性的形象。
而且,雪茄和活跃的联系也能解释为什么雪茄现在史无前例地获得了相当一部分女性的青睐。因为女性不断地进入原本属于男性的世界参与竞争,许多人用同样的取胜策略在男性的舞台上击败了他们。同时象征也随策略而来。
然而最值得关注的是,吸烟斗在美国的相对稀少正象征着它正面临的知性危机。如果烟斗代表了知性的生活方式,那么它在学者们以政治的名义矫正纯哲学的意识形态的地方缺席,或是在知识分子们不愿深刻思考而是迎合激进分子的狂热的地方难觅踪影值得惊讶吗?而美国近三十年来最著名的烟斗客会是Hugh Hefner(译者注:《花花公子》杂志创始人)-一位平庸的享乐主义哲学的预言家,又值得惊奇吗?不,烟斗客的时代-哲人王和王者哲学化的时代已经远离了我们,多么一个被非出于烟斗的蓝色浓烟证实的悲痛的事实。
无怪乎在这个烟斗缺席的时代里,禁烟战争激烈,却未能击中烟草致瘾性的要害。烟草对灵魂的支配力量并不亚于其对身体的。烟草在不同形式中的特质使它成为一个人灵魂中某些欲望的不可抗拒的补充物。而我们如何对这些形式作出反映,则在说明我们对烟草的态度的同时也体现了我们对这些欲望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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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ichael p.Foley为波士顿大学神学的博士生。现正在 St.Augustine 撰写其博士论文。
初次翻译此类文章,不当之处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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