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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初次邂逅烟斗,我就是一傻子。那是十年前的一天,正值中学的我比较顽皮,抽烟,堂而皇之的成为我这种坏孩子的象征。
一天放学很早,闲得蛋疼,去一同学家。那位同学家里其他不多,多的竟是名烟,他家橱窗里许多名烟,让我兴致勃勃:中华,玉溪,熊猫·······于是,我问那位同学:“这里的烟能拆一包尝尝吗?”同学答曰:“这些算什么,这个你敢不敢抽?”说罢,他指向茶几上木头架子上的那把烟斗。
他小心地拿起烟斗,把玩了起来,“你知道吗,这可是我爸的最爱,他每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抽它,”
“呵呵,这不就是一把烟斗嘛,电视里一直见到的,‘老棍子’(我们家乡对年龄大且阅历丰富人发简称)玩的。”
“你这傻瓜呀,你看我爸爸橱窗里这么多好烟都不抽,就好这口,可见它是多么讨人喜欢啊。”同学说罢,从茶几上烟斗不远处红色的硬纸包中抓了一大把烟丝塞进烟斗中,然后从兜里拿出一盒火柴,点燃了烟丝。
看着他陶醉在吞云吐雾之境,屡屡轻烟缭绕半空,空气中弥漫着的烟味,绝对不是咱们国家产的卷烟的那种气味,那是一种超然脱俗且富有内涵的气味。我的自控能力正在不断敲打着我的忍耐极限,“能让我来一口吗·····”
每每回忆起这事,我常常取笑自己的无知。
第二次与烟斗相遇,我是一个漂泊的浪子。前年,自己的公司因为经营不善,破产倒闭。房子,车子 全部抵债给了银行,身边唯独妻子与一条狗子不离不弃。
在我啥都有的时候,我就愿意在老家呆着,在我啥都没有的时候,就想着去远方漂泊,于是我携带家眷来到了云南。
我这人没啥爱好,除了喝酒就是抽烟。如果酒是一口大钟的话,那酒友绝对是那撞钟的人,离了谁都不响。在那段时候没人陪着喝酒,那就剩下只有抽烟了。可是,我的嘴刁,竟爱抽好烟,差烟到喉咙口,第二天就生痰。妻子教训我说:“都穷到这份上了,你还讲究啥,戒了最好!”
“戒烟,那可使不得,与其让我把它戒了,还不如让我一辈子不碰女人嘞!”我心想。
一天清晨,偶然走在昆明的小街上,突然一股奇香扑鼻而来,我循着香味而去,只见一帮人正在一家茶馆中都对着一支大约五十厘米见长的竹筒在吞云吐雾,我再深望,着实一惊,那条不长不宽的小街上竟是云雾缭绕。
我走进一家茶馆,向一位正在“销魂”的老人打听:“大爷,请问你们这竹筒里抽的是啥?”
“小伙子,这是竹筒烟!”
“竹筒烟?能让我来一口吗?”
“这个····你抽不了,你是外乡人。”他指着边上的桌子,“你看,他们抽的是水烟,那个你可以试下。”
那位长辈似乎和那个抽水烟的很熟,轻易地就拿过那把水烟壶,给了我。我端起这把水烟壶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抽吸方式和曾经见过的烟斗差不多,不对,应该是如出一辙,因为水烟壶虽然形状和烟斗不同,有些质地是铜制的,但是原理应该和我上次再同学家见的烟斗一样,只是水烟斗用水过滤,其间会发出咕噜噜的水声,甚是可爱。
抽上一口地道“云溪十八怪”,余味饶舌,黯然销魂。那一刻,心中发出阵阵感叹:“如果一辈子有这一口,足矣!“
第三次相遇烟斗,我大概是个“孔子”。三个月前,偶尔的一次机会与一位老友相聚,酣饮畅谈之际,他竟掏出一个铁盒,铁盒里满是烟丝。
他又把一张半指长,两厘米见宽的纸塞进铁盒的一层夹缝中,然后放上一个海绵过滤嘴,均匀地撒上烟丝,只听吧嗒一下,一根卷烟竟然呈现在我面前,只是长度比一般的卷烟短些。
我抽上一口,突然想起第一次在中学同学家,同学他爸抽的烟斗里的烟丝就是这个味!于是我问友人之:“这个烟丝是什么品牌的?
“马坝。”
“可以告诉我在哪里可以买到吗?”
“我倒想告诉你,只是这烟是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我也正在发愁这些烟丝抽完去那里买嘞!”
那次过后,我便在全市疯狂的寻找马坝烟丝,因为那种魂牵梦萦的味道是我一辈子也难以释怀的。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天,终于在一家不起眼的烟草专卖店购得,然后又在那家店里买了一把滤芯烟斗。
回到家中,我迫不及待地拆开烟丝的包装,抓了一大把烟丝就往烟斗里塞。点燃烟丝,抽了起来。开始觉得非常紧,抽两口就灭了,性急的我把火机开到最大,猛烧烟丝,然后猛吸了一口,遥想当年,相差无多。
我平时抽烟有个坏习惯,就是快,一根卷烟在我嘴里大概七八口就没了,这也许和我的急性子有关吧。当我正悠哉悠哉地把烟斗抽出一点销魂的感觉的时候,烟丝突然又灭了,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怎么回事,这家伙怎么像女人一样难伺候?
手忙脚乱的我,以为是燃烧过的烟丝遮住了火苗的充分燃烧,于是我只得把烟斗里最上一层的烟灰倒去。继续点火,猛吸,这一口,差点把我的肺给咳出来:天呐,这和烧野草有什么分别?!
百般无奈的我只能把烟斗里还剩一半的烟丝全部倒掉,重新装填新的烟丝。这回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敢轻举妄动了,用小火把烟丝点上,轻嘬了一口,烟味很淡,抽进喉中,几乎没什么劲头,可是淡淡的烟味在嘴里却回味无穷!
我依旧轻轻地抽吸着,缓缓地用力,一旦我发现烟斗微微发热,我便稍稍停顿。等抽到半斗烟下来,竟然没熄过一次火!在兴奋之于,我发现一个问题:如果抽卷烟是为了解烟瘾,那抽烟斗不仅可以解烟瘾,还能降低危害,因为,当你抽一根卷烟的时候,你关注的往往是烟味从咽喉进入身体内的感觉,但是,抽烟斗时,你往往关注的是手中的烟斗怎么保持让烟丝阴烧不熄灭,继而达到最理想 的口感以及进入体内的感觉,所以,按照新陈代谢的原理来说,烟毒进入体内的速度越慢,就越容易排出。
如果说功夫茶可以修身,那烟斗一定可以养性。别见笑,本人个人意见认为,抽烟斗时一吐一吸间,应深谙孔子先生的“中庸”之道。抽吸速度不宜太快,也不宜太慢。太慢,则无味;太快,则焦枯。不紧不慢,游刃有余,即是斗中之道!
我们大多数斗客虽然做不到叼着爱斗满大街小巷走,如入无人之境,但是我坚信,我们手中的烟斗,无论贵贱与否,它终究是一个能带着我们游离于天堂与俗世之间的精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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