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lanorth 发表于 2004-10-28 17:13:32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

夜读元曲,其中的一首觉得很耐读:和露摘黄花,带霜蒸紫蟹,煮酒烧红叶。想人生有限杯,浑几个重阳节。其中以煮酒烧红叶我最为喜欢,反复吟咏。

前几天,就在重阳那日,北京的一个朋友给我来了电话,告诉我香山的红叶可以看了,景色不错。这话听得我很动心,我从来没有看过红叶,只是从杜牧的诗中欣赏到: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最后他告诉我,他要去深圳了,马上。

朋友是IT人,虽然不同专业,当年却和我住同一寝室。很多记忆都淡忘了,因为他的电话,让我一时都想了起来。

朋友是个老表,真正的山里人,性格木讷,不太爱说话,而一旦激动说话就会结巴。我记得当年,和现在差不多的季节,满地的落叶。八个年轻人聚在一个亭子里,激动地轮着说话,谈着自己的想法。朋友很结巴地告诉大家,他将来一定要做翻大事业。

我记得在后来他喝醉好几次酒,都是为情所伤。一次在杭州,他喝得满身的酒气,睡倒在路旁,我也高了,扶不动他,就在西湖边的“鹰将军”快餐店(好象早没了)边,冻了一夜。

我常对他说,太痴不好,太执着是一种病态,要留有三分余地,否则受伤的总是自己。他总是听不进去,每次都勇敢地投入,最后赤条条地败回来,于是再喝酒,于是我再陪。

最后毕业,他决定离开杭州去北京,走得很毅然,一走就是很多年,很多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我们当年的兄弟也各自天涯。

有些诗歌曲子很有味道,洒脱中带着感伤,那是看透世事的人才能写出,也只是那样的人才能品出。比如辛弃疾,比如杜牧,比如陆游,还有马致远。老杜太执着,会增添更多的烦恼。

我有过红泥小火炉,也有过雪天狂歌纵酒,却不曾有过煮酒烧红叶,我想那必定是经过了些沧桑、无意中又聚在了一起的朋友才能如此,心中有了故事,欲说还休。

如果远方的朋友在,我会问他。当年说过的大事业,是否做成了?如果别人问我,我会淡淡地说:想人生有限杯,浑几个重阳节。

村友们重阳快乐。   (写于重阳夜,今日得闲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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