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的礼物,完整的小说,雨过天晴
总算写完了,也许有点赶,但还是写完了.毕竟,有的事情,确实是个梦,心里深处有很多东西难以说清.这是草稿,编辑不会是我,所以请大家先这样看吧.谢谢雨过天晴
云里雾里时,我抓不住你的方向,谁能知道你去了何方?又在哪里悠扬.....
那天见你时,你依旧是那头像小麦一样颜色的头发,依旧编成你喜欢的辫子在阳光下熠熠张扬着。信手摸出支烟斗,慢慢点上的时候,我已经坐到你的身旁。Elen,你个小丫头怎么就迷上烟斗了?我这样问到。就是喜欢,没有更多的理由。她耸肩笑到。阳光照在她灰色的眼眸上,我便久久盯着它看....她也一样,那般盯着我,直到日落西山,直到没抽完的烟丝都变得冰凉。
这,已经是好多年前的时候了。我这样想着,慢慢用那把风卷葵泡着茶.....多好的风卷葵啊!好工好料,林老师的纯手工加上本山绿泥就是这样的功效,杀伤力极强!想当年她来我家做客,一眼瞅见的就是这把....哇!好漂亮的壶!快乐和惊讶在她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我腼腆地笑了,林老师做的风卷葵,纯手工的!你老师我这里还是有些好东西的吧?她仿佛没有听见我的骄傲,只是端详着壶看啊看啊....
从那以后,除了教她轮滑外,我就和她聊中国的紫砂。Elen丫头是英国人,英国也是爱茶的国家,她便早就听说过宜兴的紫砂,而我在和她聊天的时候告诉她,紫砂不是宜兴的,是中国的。那么,有什么分别?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得眨动着,宜兴也是中国的一部分啊。那便更应该是中国的紫砂了,因为宜兴人也好,丁山人也好,走到英国去都会先说:我是中国人。我语气平缓,娓娓道来。Elen笑了,我立刻就盯住她的面容,这个时候我绝对不会错过,绝对不会错过她天使样的颜容。你很爱中国吗?她突然这样问着.....
那是夏天的晚上,是Elen来中国的第二个月了。风正在我们头上经过,夜空被吹起了涟漪变化,那些星宿不断闪动它们的光线,试图不要湮灭在城市的灯火之中。我的发也被晚风撩动,我没有立刻回答Elen的问题,只是慢慢松开轮滑鞋的巴扣听风把近处的树吹得风起云涌。
你很爱中国吗?Elen可能是看我闭上了眼睛,问的时候还捅了捅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不能肯定,但我能肯定的是,我爱我的家。语落无声,Elen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老师,明天继续教我轮滑可以吗?我想和你学野街。行啊,但是不能教你野街。我笑了。为什么!Elen的语气中把不满的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好吧,我退了一步,你来告诉我什么叫潇洒。我心里清楚,如果不让她心服口服,她会吵得我无法安睡的,而多数人想学野街轮滑恐怕仅仅是因为看起来很酷而已.....
Elen不知道我故意为难她的小算盘,她看来是非常认真在想我的问题的。时过几分,她又拿出她的烟斗点上,便不再做声。
现在想想她抽烟斗的样子呀,竟然没觉得有什么可笑的。理论上说,一个小丫头叼着个老头子才会叼的烟斗那该是多么滑稽,事实上却截然相反,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这样的她。是的,她不会用茶去说明些问题。但,她会用烟斗说明同样的道理。就像此时这把风卷葵,在经过五年春夏秋冬绿茶的滋养下,已经闪烁出一种奇异的光,那是无物可以替代的。绿茶养壶就是这样,同样一把壶,如果用红茶,岩茶养就相对很快。不过,永远到不了这种感觉。绿茶养壶虽然缓慢,但是在灯光下,你却能把它一眼挑出。日久长功夫,像烟斗一样的感觉,静得可怕却绝对不孤单。
无数的人劝过我:你胃不好,冬天别喝绿茶了。可我依然如故,想起Elen的脸,她的笑,我还是放不下茶壶。那个夏天的夜晚以后,那个她叼烟斗而不语的夜晚过后,我就开始教她野街了。野街,不是一种耍酷的方式,它也是一种人生的态度,像茶也像烟斗。
野街的关键就是跳跃,没有失误的跳跃保证了在车流里穿梭中的安全。这个过程中,Elen没少吃苦,她老是摔得一身是土。作为她的老师,我是不能去扶她的,因为在街上是没人可以依恋的!无数这样的过程反复后,我竟然哭了出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哭,当Elen安慰我的时候,我笑着摆了摆手: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教你野街了吧?谁愿意....让喜欢的人吃苦呢?
怕吃苦?怕吃苦就是抽香烟了!老师。Elen打了我一拳,交给我一个小袋子,给老师你的学费!然后就蹦蹦跳跳继续努力去了。袋子打开,便是我的第一把海泡石的烟斗,在晚些时候我去买了盒马坝的烟草,却怎么也抽不好,总是灭。看得烟店的老板连连摇头,并且手把手指导我.....
想来,这些年了,它依然在我身边。每每我泡茶的时候,我总喜欢燃上一斗伴茶。烟斗真的很潇洒.....原来,潇洒并不是人前人后搔首弄姿,真能一个人在茶室里一茶一斗,看它们的香气纠缠才是潇洒的本质。当然,其实世间本无潇洒,只是中国文化里的一个词罢了,字典上的解释总体是行为指自然大方,不呆板,不拘束,多用来形容神态和容貌,也指举止。这样看来,真正潇洒的人也许根本就不知道潇洒这个词,他只是在流露一种本质而已,然后,我们叫这个为潇洒。
Elen,你说什么烟斗最好呢?在Elen来中国后的第二十四个月时,我这样问到。当然是dunhill了!口吻相当坚定。“但我怎么听说最好的不是这个牌子呢”?我有些疑惑。Elen看了看我,你是世界上最好的野街刷手(轮滑玩家的称呼)吗?“当然不是了”,我依旧没搞明白她的意思。但我觉得你是!就像dunhill一样,我们英国的牌子,我最早知道的烟斗,我最早的生日礼物,所以我爱它!就如同.....她的话没说下去,烟斗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在这种语塞的情况下不要太尴尬,不会令人手足无措,茫然若失。她和我都静静抽着烟斗,感觉手心里的微热,那么细微的热量,得用全部精神去为之感动。
那天,也许我真的突然感觉到爱了。而第二天,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和母亲要立刻离开中国,下午的飞机。一时间,我无言以对,果然这不是小说,没有什么完美或者凄美地结局,只有生活而已。那....我把风卷葵送你!我还有好多话,还要对你说!我还不知道你的邮箱,你的家庭和你的种种,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把壶帮我养着,我下次来中国拿”。老师,我保证.....电话断了,只剩下我苦笑着。
说来,我都不知道她母亲的工作以及她来中国的目的,Elen是个特别要强的女孩,她是绝对不会在我面前哭的,她和我说过:只要我真心喜欢一个人,我就不让他看见我难过的泪水。可惜,我依旧听见她放下电话时的那声哽咽。
果然,五年来,我没有她的消息。但我依然遵守着约定,为她养着这把风卷葵。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给我她的邮箱,也幻想着电影里的情节,她是间谍或是贵族,但无论是什么,我心里清楚,约定就是约定。
每次喝茶时抽上一斗,感觉挺好!朋友就笑我太多情,你只是她的轮滑教练而已,怎么就爱上人家了。别轻易说爱,我慢吸着烟云这样说着.......爱这个字太沉重,我还担当不起。是吗?不是不能是故不想!朋友挤兑着我。不是不想!是故不能!人嘛,就是这样,最好不相恋。我轻笑回言。朋友已经年过而立之年,也有了家室,他当然明白什么叫爱情,爱情最后会变成亲情的!他拍拍我的肩膀。我吐出一口长烟:爱情最后应该变成习惯。
一来二去,我斗不离身。但极少有身边的人知道我抽烟斗,因为它是我一个秘密的朋友。当北国的天又寒冷得不可忍受时,我轻轻踏入烟店再次看着我那神往以久的dunhill。如今,我也有了选择dunhill的理由。也许Elen不知道,想着她的身影我挥洒了多少笔墨后终于发表了我的第一篇散文,也许她不知道她的出现让我的正式成了作家,她更不知道一个作家的成长是由多个机遇和刻骨铭心的情感一起拼凑起来的,而我怀揣着这些感情在路上时,脚步也越来越坚定.....
夜深人静,我也只是偶尔才咳一声,在音乐的掩饰中,旁人是听不见的。多少年过去了,我还是想着她......当然,也不完全像小说里那样,那种撕心裂肺的思念。我早就过了那段时候,仅仅有时似有似无地追忆,在深夜里,在孤单时,在漫天星斗,在夜凉如水,在世间的苍茫里找寻或者说企图抓住的那一丝完美和柔情。那种不是强烈渴望,但强烈感觉到自己不完整的感觉其实比热恋中那种刻骨的思念还难以让人忍受,因为,她已经是我的一个习惯了....
有人说,这样更糟糕!确实如此.....她的回忆占据了我太多的爱意,我已然无暇去爱另一个女孩了。不过,这也许是好事,在大学学历满大街的时候,我无疑需要去找寻自己另一条出路。那天在餐馆时,正和女同学一起吃饭。这没什么希奇的,我们班里的女孩在总人数里占了百分之九十,不和女孩交流是不可能的,不然,我想我会尽量避免....虽说这样,但总有一个女孩不可避免地吸引着我的注意,她的头发总是盘起来或者扎成马尾巴跟在脑后,她的皮肤比ELen白很多,眼睛比Elen小很多,性格比ELen温柔许多,此时她正坐在我的面前.....
想什么呢?茜茜边舀起米饭边问到。我回了下神,而后自然是掩饰我的尴尬,本来我就不善于和女孩交流,或者说不善于和大多数女孩交流,于是我假意咳了下:没什么,只是要考试了,有点茫然。她笑了,本来眼睛不大的她这嫣然一笑显得眼睛更小了:你还怕考试吗?她的眼睛确实挺好看的,也许,眼睛小些更可爱吧?我胡乱想着,嘴里却不得不回答她的发问:也许吧,本来,我们以后的事业要先毕业了才行,不是吗?哦?事业?你说替别人打工吗?茜茜的眼神充满了自信和试探:替别人打工,叫职业!紫,你别搞错了。“你还是喜欢叫我紫,从刚开始说话那天你就这样叫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做答的我只好如此转移着话题。你也一开始和我说话就叫我茜茜,但也许你没注意到我们从认识到说话用了一学期的时间。听闻此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她也如此,边笑边告诉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真笑。“那以前都是假笑吗”?我忍俊不禁,但认同她的判断.....话匣子打开后,话就多了,无非是些人生规划和无关痛痒的调侃。比如:我讨厌北京的冬天不下雪,不浪漫。我喃喃说着.....她表情严肃:你真的很浪漫!“会吗”?我一直面带微笑和茜茜说话。会的!你是作家嘛。她一本正经。作家,那只是梦,我耸耸肩膀。“不,那是你的事业”。茜茜完全没有顺水推舟的意思,她毅然决然要用她的言辞反驳着,或者说,支持着我。
当你对一个女孩说话时,你愿意去注意她面庞的细节变化,愿意去为她的话深深思量,愿意看她的某个表情时,你已经喜欢上了她。这话是否正确我不知道,但因为她的鼓励,我一直在电脑前用键盘代笔,不辍敲击着。灵感这种东西,来了就赶不走,这一写到底过了多少时候,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有砰砰地敲门声才让我从自己的世界回到了尘世的家中。
站起时,身体不可避免得晃了一下,稳住下盘后,慢慢打开了大门。其实,我这扇门除了我父母和收各种费用的家伙外,就只有朋友老放能够敲响了。你这家伙,又在写文章了吧?给你打电话也不回。虽然感觉言辞激烈并有些须不满,但他其实是个性格极其随和的人。
请问李总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我一边坏笑着鞠躬一边把水烧上准备泡茶。别的也没什么,就是来瞻仰下你的风卷葵,他呵呵笑着并四下张望,发现壶不在我桌案上时,眼里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已经收起来了,我打破了尴尬,冬天嘛!不适合喝绿茶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朋友麻利地把话接过,你说过你之所以喝绿茶.....是因为我忘不了她!眼泪突然涌出,我赶紧转身以做掩饰。忘不了啊......但现在呢?连个音信都没有,就这样走了吗?.....沉默,屋里只有沉默,只有壶水烧开的沙沙声.....你多久没玩轮滑了?朋友的语气不像调剂,却有点侦察线索的意味,我也知道,他是个很细心的人....反正也躲不过去,就张了张口:冬天以来,就没玩。天冷。你也知道。说话间,我已然把水给朋友倒上,茶和水交融的刹那,香气满室.... 好长啊!总算看完了!好文采! 我也好久没玩了,自从结婚以后。他轻嘬了口茶这样说着,似乎在遗憾吧。也是,对于我们这样的刷子来说,都有过曾经的辉煌,但现已经风华不在。轮滑就是这样的东西,当你爱它时,你放不下!以为自己永远也放不下!永远那么张扬,为自己的一个动作而欢呼雀跃!而一旦停下,就停了....像人生的大部分事情一样,你说不清开始和结束的时候。爱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了。一个人要能做到所有的事情理清楚,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不信把你今早到晚上的事情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一遍,你会发现也许十分钟都用不了!可时间实际过了十二个小时左右!中间的差值就是你忘记的种种。
喝着茶,心也就静了!好茶好壶好意境,我淡淡谈笑着:以前我总想找个女朋友,教她轮滑,在街上刷刷街,拍几个视频,现在难了呀。“人生嘛,这茶不错,确实不错。”朋友边喝边随便回答着,其实他并不随便,只是我们都知道风过了后,你只剩下一个权利,那就是怀念。
在朋友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我慢条斯理地装上烟斗细细抽着....你烟瘾够大的!朋友索性放下手里的茶杯快步走到窗前哗啦一下打开窗子,并且咳了一声,你以前不怎么抽烟的啊?他补问了一句。我想Elen了....我轻轻品着烟草的味道,我只抽这款,我想把风留在身边。唉.....朋友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这里的天格外冷,我真的不愿意出去了,入夜后我站在窗前这么想着。大概几年前,在那个广场上,我和朋友们坐在石台上,那时没人抱怨冷,冷就起来滑一圈。那时大家都是因为这个轮子聚在一起的,在工作之后想放松和舒展下筋骨,于是就有了最早我记忆中的轮滑社团,大家一起不会去嘲笑谁滑得不好,只会一起聊天,慢慢品着各自的人。后来,我加入了一个大些的轮滑社,慢慢在野街方面小有名气。但,朋友变了,所有找你的人都是技术技术的......等我倦了,再回到广场时,原先的社团已经一蹶不振,朋友都先后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都散了....当时,我们圈里的前辈拍着我肩膀:好聚好散嘛,我现在搬到北城了,挺远的,过来也不方便。我沉默.....何况我也结婚了,马上要有孩子了,工作也忙。我继续沉默着.....轮滑是个运动,一代一代就这样延续着,别看得太重,如果你不想把它当事业的话。我叹了口气,抱了他一下....加油!他没说话,慢慢滑远了,从广场的这头到那头,他站住了脚步,突然回头大喊:加油!!!!!
这便是朋友了,所谓君子之交淡如茶,散就散了吧。只是,我还是忘不了那时的繁华,那时的朋友和无争无利的故事。依旧老往广场跑,一个人坐在石台上....也就是这时,有个外国女人问我愿不愿意教她女儿轮滑。因为我是玩野街的缘故,我一再拒绝,但经不起她的一再坚持,我就提出先教一次看看。结果,我竟然发现那个个子不高,看起来五观颇有东方人秀美的灰眼睛丫头是那么坚强的同时那么有天赋,便执意拒绝了学费的同时,细心教着....当时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她愿意学,有天赋,而我早晚也会像那前辈一样离开,至少还有个人能延续下去吧,我那种特殊的印象流野街的风格,那种看似像跳舞一样的穿梭技巧.....然后,慢慢知道了她的事情,喜欢抽烟斗,喜欢中国文化,喜欢听哥特的丫头-Elen。
往事如歌,一时音起音落。往昔是诗,美不胜收的起承转合。泡着茶,写着自己的东西,抽着烟斗,想着她。
所以,那天同学茜茜说我有些严肃,有些神秘的时候我苦笑了,一个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在装酷,那必然是陶醉在梦里雾中,没有走出自己的心灵。二十多岁叼个烟斗多老气呀?下课后茜茜过来找我搭话,并把衣领收了收明显怕冷的感觉。我不该在外面抽烟斗....我在轻吸口后说了这样一句话把茜茜弄得摸不着头脑。不该在外面抽?....其实你喜欢就好,别管别人怎么看,而且你叼烟斗看久了也挺舒服的。不是这回事,我怕外面的风把火弄得更旺,别把斗给烧坏了,我摸了摸斗身,虽然温度还能接受但已经有些发烫了。
抽烟对身体不好!茜茜以光的速度改变着战术,其实我知道她只是不想让我抽烟斗。“你戒不了烟吗?”她小声嘟囔着。“不是戒不了烟,是忘不了以前。”说着话的同时我把斗用手盖死了。你不抽了?茜茜感觉很疑惑。对,暂时不抽了,因为有你在,暂时我愿意向前看。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斗对你是回忆了?我微笑着眨了眨眼:你猜猜?
那天晚上,我把茜茜送回了家。说不清的纠缠,人的心不是那么容易可窥一斑的,不是吗?毕竟,我没和Elen说过有关我喜欢她之类的一个字,顺其自然吧,不然我还能怎样?这样胡思乱想地走在街上,突然手机响了。
紫?我想开家小店。朋友的声音在电话里感觉更加温婉,看得出他也在犹豫。此言不差,因为朋友家虽然衣食丰足,但是开店毕竟不是件小事,我飞快地收拾了下心情问:你想开什么店?有什么计划?都说来听听。“你觉得开家茶馆怎么样?”我一直梦想有个这样的环境,幽雅,宁静。有客人时招呼一下,没客人时看看书,喝喝茶嘛,况且茶馆不同于别的生意,客人坐在那里喝茶谈事的时候是本不用你操心的。
你已经想好了,还问我做什么?此刻我不愿意承认我自己也萌生过这个念头,只是我更喜欢写自己的东西,无论茶馆也好或是别的什么,其实都属于生意,而生意是非常拴人的.....我默默这么想。可是,朋友没有给我更多回味的时间:开茶馆就要与别人不同,现在的茶馆缺什么?不是装修,不是门面,而是壶。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敷衍了两句后,我便挂了电话。风卷葵啊风卷葵!你卷起落花飞扬吧!让我看见花瓣飞天的刹那,愿意用一生去应答!我....我喜欢你.....Elen...
每当心情波澜的时候,依旧习惯泡了绿茶用风卷葵摇着,顺便抽上支烟斗。母亲闻见了烟的味道拍着门表示抗议:别以为抽烟斗就是福尔摩斯了!我这边没有回答她,等到她走远了才自言自语着:你想当福尔摩斯吗?自己回答:不。我想当Elen的男朋友。说完就呵呵一笑,自嘲自讽,拌着绿茶和烟斗的芳香,在这个冬天里引了情伤....胃有点疼了,或许是绿茶的关系吧?果然冬天是不能够喝太多绿茶的,我这样想着。
以后的日子,和从前一样,上学,抽烟,喝茶,写文章。我把自己的思念全放在字里行间,而唯一愿意多聊会天的女孩就是茜茜而已。她很乖,总是用一个微笑或者一个简单的词来鼓励着我,以我的性格来说,喜欢在树下看落木纷扬的人,当然有时间去咀嚼她简单的关心。茜茜的关心就如同冬天里的烟斗一般,温热,只是温热而已。简单的温热,微不足道的温热,我的悲伤已经被她全部收割....细微的温热,不可忽略的温热,伴随我把这些时间统统走过。
手机的铃声再次响起,话筒对面一猜就是朋友老放的呼吸。你能不能别叫我老放了?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他的第一句话。很难听的好不好?他继续抒发着自己不满的情绪。你本来的名字好听!我反击着他。放逐!你看看这是什么鬼名字,就如同犯了罪一样。得!我不和你争,聊正事啊!他的口气立刻平顺了下来,其实我清楚他就是这样的人,开玩笑很有度,就是一两句的样子而已。你觉得我上次的提议如何?他语气似乎很郑重地发问着。我淡淡地问:你是认真的吗?电话那边的声音接得非常快:是。
按理论说,以我了解他的个性看来,他并不是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凡事都会考虑再三才出手的他这次竟然如此爽快,让我不免觉得其中必有原因。我想有个自己的事业了,都结婚了的人了,青春快没了,再不拼一次也许就没机会了,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说完就挂了电话,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朋友相当聪明,在这个利益占主流的社会里,想拿到某些东西除了鉴赏力外,还不可避免的要有运气。在紫砂壶这方面,我非常幸运地有个好兄弟帮我,他比我大十多岁,所以自然而然地我管他叫声哥。虽然他自己开店,但我是信任他的,这种信任说不上为什么,仅仅是时间让我品了他的人后,终于知道是否该相信。当我父母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他时,我说:人生总要有几个信任的人吧?而他,应该算一个。
听了我的想法后他决定支持我,并且开始手把手地教我怎样区别每种料的不同和有没有添加化工成分的方法,这是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壶因茶的浸泡而滋养着,我开始着手养不同泥料的壶找感觉和其间的变化,只是,我依旧放不下风卷葵,依旧在养每把壶之后特意用它泡了茶擦拭着......
写文章,弄紫砂,还要上学,让我的生活变得极端忙碌,我甚至没有时间和心力去想着Elen了......无论这是好事坏事,在某次上课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腹疼难耐便请假离开了教室。那已经是夏天了,阳光的抚慰下并没有阻止我全身发冷的感觉....朦胧中,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茜茜。
有什么事吗?.....声音很小,因为疼得我虚弱无力。茜茜并没说什么,在我身边扶着我而已,就这样默默到了校医院,默默配我打了点滴。我睡着了,实在太累,为我的理想,朋友的理想还有我的爱人。醒来后,从窗边漏进的一抹余辉告诉我现在应该是傍晚时分。茜茜依旧坐在那里,她什么也没做,仅仅守着我罢了.....
茜茜,我轻唤了一声。她却没有回头,末了才轻轻地说: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不能把身体弄坏,你的胃怎么那么差呢?这话,似乎是在自说自画,似乎是宽慰自己。连傻子都能看出,她这是担心我.....我还能说什么呢?病房里的空调很舒服,而且只有我这一张床,天知道医生为什么会让茜茜在我床边坐了这么久。同学的话,不该如此,送来就已经很好了,还一直陪伴着....
你听,夏晚风中树的婆娑,你闻风里夏天温暖的气息,你看风过后那一尘不染的夜空,也许看不见星星,毕竟城市的灯火是那么通明!足以掩盖住星星的眼睛。愿意生出翅膀帮我跃入夜空,待在那里不走,直到照亮了你的梦.....
好美。茜茜闭着眼睛感受着,感受着我轻轻抱了抱她,感受着我闻了下她的秀发。我已经寂寞太久了,如同鸟儿在海面上一样,努力想到另一端。我知道我总会到达的!无论这具肉体怎么支离破碎,我也要飞到你所在异国他乡的纪念碑上!有了这个念头后,我便再次躺下,睁着眼睛面对着晚风,夏树和蝉鸣。
我第二天就出了医院。继续为朋友的事情奔波着.....白天如此,夜里继续在电脑前一坐,然后写着那些心里的东西。我去学校上课的次数开始减少,我开始旷课......虽然,期末能勉强及格,但我错过了许多人难忘的大学生活。和茜茜的见面少了,我也忙了。学校有棵梧桐树,枝叶繁华的让人震撼。偶然走过树下,发现茜茜正在树下站着,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也许她和我一样都喜欢这种感觉。我喜欢你!似乎有人大喊着对我说,我几乎是流着泪跑开了那块土地。
一切准备就绪,开业在即。朋友因为家里的关系,依旧没有筹够足够的钱。我没怪他,毕竟,他有老婆,也有孩子了。他问我:如果我不开店,对你会不会有影响。我知道他这是抱歉,这种话的回答也就是那一个:没关系!我没关系!但心里不免有些遗憾,毕竟,我放弃了很多去奔这个事业的时候,它夭折了,你又会怎样?失望吗?有。落寞吗?也有。不过没办法.....
不过,世事如此,一个人不可能永远走运,也不可能永远倒霉。当我的小说终于被某杂志社出版以后,你很难找到词语去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书的销路惊人地好,我本以为我的风格不会被大多数人所接受.....放逐要请我吃饭,算做给我庆功,我权衡了一下,我以为一个人要成为作家就要勇敢担当起所有的事情,因为无论酸甜苦辣都是味,都值得去刻画,去描写......如此,我在电话里说:我想再带上一个人去可以吗?朋友愣了下,他可能以为是教我紫砂的大哥,但又觉得如果真是如此我没必要这么郑重.....他在话筒的另一头沉默了足有十几秒,其间我没有再加上任何的赘述,最后他回答:当然没问题。那就明晚七点,某某餐厅见?我在电话里说话一向如此,没什么情感的变换。明天见,他语气轻松地挂了电话,可能是因为我现在的成绩松了一口气,他一直以为因为他开店这个计划的原因,导致我浪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学到的总会用到,不亏什么。可惜,我一直没和他说出我的想法,因为即使说了,他也不会信。 有才有才:victory:
很不错
我是一字不落的看完 哈哈一进村又碰上楼主发表散文,被楼主对那英伦女孩的殷殷眷念之情感动,也贴我收藏的散文一篇于此,望能对楼主的悠悠情思有所疏遣排解。这篇文字是一个二十多岁女孩子写的,本人不爱收藏文学方面的篇章,唯一就收藏了这一篇。作为一个女孩子,写得如此挥洒自如,徘徊婉转,荡气回肠,真是感人至深啊!
缘重今生 文 / 无心语
当我看到“缘重今生”这四个字时,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猛的撞击了一下!不
知道,不知道向谁绽现自己今生最美丽的笑颜,结束的那一刻,我没有勇气向对方说一
句“再见”。对那许许多多从来没有释怀的伤感,只能赋予一个“无缘”。
当夜阑寂静,烦杂的城市恢复了平静,月亮和星星在无声的嬉笑中追逐着,太阳为
了次日明朗的清晨,早已盖上五彩的霞被,酣然甜睡。黑夜中,多少灯火依旧?多少寒
窗孤影?多少寂寝辗转难安?一个人静静的重复着聆听着《空》、《无觉》、《云水禅
心》……轻吟一曲禅心以月相许,枕一水清盈以霞染心;菩提树下听禅音,清风渡前寻
瑟影。可有时总是忍不住,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忍不住的凝视夜空,看尽寒星点点,却
终是高处不胜寒。《禅》曰:相遇是缘,相知是分;有人有缘无分,有人有分无缘,一
切都是前世修来的,缘本天定,分在人为。缘分其实也是一种情感,而值得怀疑的只是
它的浓度,当别人的心里和生存空间没有你的位置时,就不要冒失地从一个角落里闯进
去,因为你本无缘。
是不是,人生就是在无数的相逢和分离中慢慢度过,一如那长长的站台上,永远都
有行色匆匆的过客,永远都在不停的开始、不停的结束,走向下一段未知的旅途。不知
道自己真正的能够执着于一生的缘分归宿是哪个地方?生活与它发生冲突之时,如何左
右而逢缘?
是不是,我们只有感怀今生的错与对,我不知道,整日处在喧嚣精神麻木的状态
中,生活像一首昂然着的进行曲,穿梭在慢板抒情的都市人流中,是否真的有三生三
世。是彼此相遇的时间不对,还是我们错过了地域?那三生石上烙印下的痕迹,是不是
可以在下一次轮回里依旧能重复上演?
在时光流逝中不停的等待与守候,望不到前方的十字路口上是否有自己钟爱的那个
身影,一任时光荏苒,岁月蹉跎,红颜已老,梦魂难寻。
蝶儿渐老桑枝褪绿,焚香遥对风无语。风柔日暮无情绪,一烛星光一枕泪。
多想,多想在那风雨飘零的午夜,是你为我点燃烛光;多想,在那高山流水的琴箫
合奏声中,是你为我戴上一朵娇艳的鲜花;多想,在那烟雨朦朦的林间,是你引我走进
心房;多想,在那零落香泥碾作尘的季节,是你为我驱逐尘世的风霜。
佛总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是不是真的可让我寄望于来
世,让我在那棵我们相遇的红棉树下,静静的守候,守候今生面含微笑的你,走过我的
身边,牵住我冰凉的双手,带我一起走进红尘俗世中。
不过,世事如此,一个人不可能永远走运,也不可能永远倒霉。当我的小说终于被某杂志社出版以后,你很难找到词语去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书的销路惊人地好,我本以为我的风格不会被大多数人所接受.....放逐要请我吃饭,算做给我庆功,我权衡了一下,我以为一个人要成为作家就要勇敢担当起所有的事情,因为无论酸甜苦辣都是味,都值得去刻画,去描写......如此,我在电话里说:我想再带上一个人去可以吗?朋友愣了下,他可能以为是教我紫砂的大哥,但又觉得如果真是如此我没必要这么郑重.....他在话筒的另一头沉默了足有十几秒,其间我没有再加上任何的赘述,最后他回答:当然没问题。那就明晚七点,某某餐厅见?我在电话里说话一向如此,没什么情感的变换。明天见,他语气轻松地挂了电话,可能是因为我现在的成绩松了一口气,他一直以为因为他开店这个计划的原因,导致我浪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学到的总会用到,不亏什么。可惜,我一直没和他说出我的想法,因为即使说了,他也不会信。
永远记得你的温暖和关怀,我真心希望再感受一次你的温暖。能不能和我一起分享我的成绩?既然在我痛苦的时候你给了我慰藉,那为什么不能在我得意的时候分享我的欢喜?明天六点半,某某地见。写完这封小信后,我端详了下便把她藏在茜茜的书包里。这很容易,她就坐在我的前面,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我愿意在天涯等待你的降临,然后在伊甸园里盖起小屋,生儿育女。这是属于我们的乌托帮,我愿意和你被全世界放逐在我们生老病死的地方!在第二天的庆功宴上,朋友估计喝高了!因为就在当天上午,有人通知他,愿意和他合作开茶馆,那人出启动资金占三分之一的股份,我出技术和用品占三分之一,剩下的是我朋友所得。看到本来已经垂死的愿望突然复活,他控制不住自己了,虽然他不擅长饮酒,虽然他老婆一直在劝:你看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你别喝了!再喝我发火了!听见没有!放逐!!!这些全然不奏效,他仍旧没控制住酒量.....同时喝高的还有一人,茜茜。她一整晚都在和放逐碰杯,并且让放逐承诺他她毕业后去店里当茶艺师,放逐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口应允,两人便不断喝着,直到现在。茜茜本来白皙的脸庞已经飞起了红云,并且在用力拉着我胳膊的同时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最后,当然是我把茜茜送回家,苦于在醉酒状态中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没办法,我便带她到宾馆,坐在她身旁守了一夜,正如上次她对我做的那样。早晨,她从梦里醒来,揉着眼睛:我在哪里?“你醒了?”我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因为怕男女授受不清所以我没敢睡在她旁边。我在哪里?茜茜应该是酒醒了,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着我。你在某宾馆,你喝醉了!不过,我可没碰你。我补了一句。茜茜,低头看看了衣服,点了点头。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机就开始震动了,昨天我怕把茜茜吵醒,我就把手机铃声换成震动了。喂?兄弟,快过来吧!给你看个东西!哦?哥?到好壶了?我有点惊讶,究竟是什么壶能让他这么急切,“来就知道了,兄弟,你不忙吧”?不忙,我马上到。挂下电话后,我立刻开始穿衣戴帽准备出发。
我也要一起去!茜茜大声提议着....或者说,命令着。我知道肯定是拒绝不了的,所以摆了一下头:那走吧。
梦里也许只是个传说,市场上出现的都是假的.....但,它就在我面前。大哥朝我乐着:怎么样?厉害吧!某老师自创的美人肩。我必须承认,那柔美的姿态无可挑剔,毕竟,这个老师是某大师的徒弟.....但让我真正惊讶的是壶的泥料。那种朦胧的感觉,说不上是紫色,也说不上是蓝色,透着点灰的感觉.....没有更贴切的比喻了,恐怕只有一样事物能够形容这种颜色,就像.....“就像雨过天晴!”大哥得意地说着。你自己看这种特殊的感觉!不是人工可以做得到的.....他开始抑制不住冲动,神采飞扬地说着他如何拿到这把壶的......茜茜虽然不懂,但是她并没有不耐烦,只是一直盯着壶看,总也看不够一样。你知道这是什么泥料吗?大哥突然颇有戏剧性地问到。莫非.....我心里有了答案,但我不敢一口呼出而已.....这是天青泥?我费了半天力气才把这句话小心翼翼说完。对!就是天青,传说中的雨过天晴!“雨过天晴....真的好漂亮。”茜茜如是赞叹着,好久好久.....
当我询问价格时,虽然我明白大哥并没有想加钱的意思,他甚至不愿意卖,但我死缠烂打下,他还是勉强同意了。但我随后发愁起来,虽说我的书出版了,是有点小钱了,但离买这把壶还差一半.....你差多少?我给你添了。茜茜突然拦路杀出。这可不行,这笔钱可不少呢!我一惊,手碰翻了杯子,茶水流了一桌子,我赶紧手忙脚乱收拾着。茜茜温柔的地抢过我手中的抹布:我喜欢这壶,不是你的缘故,我喜欢它而已,但钱只有一半。
事情就这样定了,壶我收藏,但产权有茜茜一半。按理说,我应该立刻回家泡茶的,可我没那么做,我只是把壶放到盒子里,再把盒子仔细收到柜子中。
壶要人养才能活,这不是你说的吗?放逐在听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惊讶地问我。我只是觉得不到时候,我简单说着......
一把烟斗握在手里,仅仅是个抽烟的工具,我不喜欢当下我的这把斗.....虽说跟了我好久好久了,但我依然觉得这把海泡石的斗上雕刻太过繁杂,我依旧记得Elen嘴里说的那个她心里的传奇:dunhill。也忘不掉她用dunhill吞云吐雾的样子,对于Elen抽烟斗,给我的印象就是她在用烟斗呼吸,她真正把烟斗做为了一种态度去履行,一种安然度世的态度......
无数次,我在沙发上看着风卷葵时都这么想着。朋友已经选择好了店址,我这些年收进来的壶全部用于支持他的事业了,除了风卷葵和天青的美人肩。因为有人支持启动资金的缘故,再加上我朋友放逐肯定也在无数个日夜里反复设想了这个方案的种种可行性。所以,工程进行得很快。不久的日子,茶楼完全按照我和朋友放逐的设想建立了起来,露雨轩三个大字的金字牌匾总算在阳光下闪亮登场.....
开业前的晚上,我和朋友在店里喝着茶,我当然还是免不了用着那把烟斗。这么久了,我依旧不喜欢你抽烟!放逐的声音非常淡定,他不等我回答就边给我倒茶边说,红茶养胃,你多喝点茶。“少抽点烟斗?”我举杯做了个致敬的状态,然后小口喝着,本来喝茶这东西也是一种态度,本不该一口饮净,烟斗也是。朋友没有答话,后来他缓缓说:对别人也许吧,对你而已,它还是一种思念。秋水无痕,天气凉了,我说着如此不着边际的话....你风卷葵养得怎么样了?放逐不给我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上我的当被转移话题。“没养好!还需要时间”喝茶喝茶!一阵晚风吹得屋里经幡飘扬,我给放逐倒完茶后顺手想去把窗关上,窗户很讲究,在棱的地方还有经文。六年了!以你的水平,即使是绿茶,壶也应该养好了。你只是想他!放逐一针见血的话从身后急匆匆奔来。“对!我是想她!错了吗?”我关窗的力量大了点,窗户在关上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放逐慢慢喝着茶,不温不火:店是新装修的,别弄坏了。记得这些经幡吗?还有你关的那窗户上的经文,都是茜茜的主意,我不得不说,她很有才华,仅仅一个茶艺师屈才了。她对你又好,又温柔,又漂亮。我在想如果你肯教她关于紫砂壶和茶艺的更多,也许她能成为掌柜也说不定....以后.....“喂!”我站在窗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以为我出师了?我的这些都是和大哥学的......我没资格教别人呢,别胡说八道。秋风依旧,朋友站起来看了看门外:月亮长了毛就是要下雨了。我张了张口....“什么事?”放逐看到了我的表情,语气轻松地问到。“我能不能把窗户打开点?谢谢。”
第二天隆重开张,朋友放逐和他老婆当然必须在场,此外我,茜茜和大哥也都来了。怎么不见赞助人?我一看都是熟面孔,便赶紧问到。他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分钱给他就行了。我去剪彩了!放逐今天作为老板必然很忙,我这个二老板虽然出了商品但毕竟没有出钱所以非常低调。大哥则对店的装饰什么的非常感兴趣,在看到经幡和窗户时,他回身道:呦!有高人指点呀!!妙!实在妙!我一边把祝贺开业的花篮摆好,一边回答:是茜茜的主意!茜茜闻言,也就是一笑而过。大哥问急了,她就腼腆地回答当时就是灵感闪过,没什么可说的,然后就是笑笑。照个像!庆祝下!朋友的声音非常温柔,但不可避免地带着十足的兴奋。“放逐,你明知道我不愿意照相的”我无奈到。快去快去!站在茜茜旁边,朋友仿佛根本没听见我说话。我看他兴致如此高涨也就不好再反驳.....大家看镜头!一,二,三说茄子!闪光灯晃过,在这个有点阴的天气里格外明显,留下了永恒的纪念。
如同烟火样,辉煌过后是夜的沧桑.....做高端就得耐得住寂寞,我和朋友虽然知道大哥告诉我们的这句话,但依旧有点急噪。少安毋躁,茜茜每次都是这样说着,脸上带着不变的微笑。朋友转身:你和紫在大学没课吗?这样可以吗?茜茜没说话,依旧笑着。
生意嘛,真的很拴人。人要老在店里盯着....尤其是茶馆,偶尔进来的客人与你的互动也并不多。紫,开店的第一年能保本就是很好的生意了,大哥早就如此给我和朋友打了预防针。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因为朋友还有工作在身,所以往往店里也就只有我和茜茜两人。
茜茜的话向来不多,没事的时候总是安安静静的。时间流淌,我开始教茜茜如何看壶的器型.....后来也聊聊泥料。这是个很好的过程,往往在我阐述的过程中,茜茜也会问我一些问题,偶尔我也会答不上来,这个时候就找大哥商量,再来讲着和紫砂相关的事情。
慢慢的,茜茜也从一个只要吃茶壶就脏的小丫头,进化成了一个调水色很快的小丫头。我们在没客人的时候,就你一张茶盘,我一张茶盘,限定日期,比赛养壶。那还不是次次都是你赢?朋友和我吃饭时这样打趣着。我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回答不是因为他说的对,而是我也常常输掉比赛。原来养壶和烟斗一样,都是欲速则不达的东西。烟斗你抽得太快就容易过热,损坏斗壁。养壶你只管上包浆,就很有可能把壶养脏。好几次,茜茜都得意地告诉我:紫老师说了,养壶第一是净,第二是匀,第三是厚。你这壶这么脏,你输了!每每这时,我总会突然对天空发生浓厚地兴趣。无论它是晴空万里还是乌云压抑,无论是漫天晚霞还是华灯初起,我都会不好意思地笑笑,认输的同时也暗自欣赏着她胜利后骄傲地笑脸。
当时间走过两年的路以后,我们的店也有了起色并且总算开始有了稳定的客源。我和茜茜毕业了....大学的时光就被我们在茶馆里挥霍得一丝不剩了。紫,茜茜,我们为了庆祝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一起出去走走如何?朋友的声音分外高兴,他的梦想终于实现了。我看茜茜笑着表示同意,便开口:大家既然都这么有兴致干嘛不去呢?去那里你定!放逐。我手一摆,让朋友大包大揽了。放逐立刻接上话茬:好!如此,我们就去青岛看海好了,如何?
我一边用养壶笔刷着茶海一边没有应答,只听见一贯冷静地茜茜兴高采烈。事到如今,我也不能说不去......在有了这个思想准备后,我们坐上火车开始渡假了。事务调整,停业一周,怠慢之处多多海涵。朋友得意地念着他写的歇业说明,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我有心事情绪难平,无奈火车上没办法抽烟斗,就只好闭着眼睛调整着心情。五个多小时的动车上,我是很痛苦的,我不喜欢旅游,更不愿意离开北京,因为,我一直在等Elen回来找我.....
车到青岛,我们拦了辆出租车前往栈桥附近的一家酒店,自然是朋友之前就订好的。青岛的出租车没有等时费,所以出租车跑得格外快.....突然,我问到:我是师傅,该往右拐了吧?!再往下开就是齐东路了!这当然是夸张,齐东路离这里还挺远的,但栈桥就在车站的边上,就是有单行道这一说,也就是多走一个路口的事。我如此解释着....“紫,你怎么对青岛这么熟悉呀?”茜茜忍不住了。良久的沉默后,这是我的老家,我轻轻回答着。
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呢?朋友放逐疑惑地眉毛挑得老高,他一边奋力下车一边集中精力问着,连近在百米外的海浪波涛都没有看到。我一边帮他关上车门,一边深吸着青岛那特有的海风,有点咸咸地味道....我说,我们住在哪里呀?我拍了拍朋友的肩膀。 阿童木写的不错 放逐就是够朋友,订的宾馆没的说,最厉害的就是能直接看见栈桥的粼粼波光。正是夏季,青岛确实是避暑的好地方,吹吹海风,洗洗海澡(游泳)后放逐问我:青岛有什么好吃的?钱不是问题。我瞥了瞥嘴:切!我又不是没钱,我也好歹拿了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嘛,但青岛的饺子相当厉害,要不要试试?最好离这里近点。茜茜揉着肚子补充着,想来她在海里也折腾了大半天,现在饿也是可想而知的。我环顾四周,我们正好站在第一海水浴场的某出口上,便悠然:巧得很,青岛某某饺子馆的总店正好在这条路....我看看啊.....大约五百米的地方。那还等什么?!快走!茜茜立刻一马当先,我朋友也拉着我飞快朝我说的方向小跑而去,不断催我快点。
鲅鱼水饺,青岛凉粉加海蛰头和家常海参。菜都是我点的,看着餐后空空的盘子就知道是否合胃口了,我趁朋友和茜茜回味的时候,偷偷走到款台结了帐。等朋友反映过来时,我已经走到了店门口。你干什么?放逐急切地问着......“请你们吃饭”我的回答很简短。“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要干什么怎么这么着急走呢?”我有点事情要办,你们回宾馆等我吧。我轻轻说完后推开了店门。
二层小楼,粉色的墙已经斑驳不堪了,阳光照在墙上显得懒洋洋。走下那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到现在一成不变地楼梯,摸着那扇快掉光油漆的木门。门是从外面锁上的,看来已经没人住了....我抬头向右张望,记忆中的小屋子已经不见,成了一小片花圃,在这个夏天里正枝繁叶茂。那条我走过的小路呀,还是如曾经那样,没有变化,只是我已经长大了。我坐在石台上,掏出烟斗,慢慢点上烟。烟丝袅袅,我把手放了下来...已经是夏天了,我就不愿意再把着烟斗抽吸。我这把斗属于大斗了吧?一斗费时在三十分钟以上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何况我又吞吐地很慢很慢.......眼泪顺着眼睛落下,恍然中看见Elen的笑逐言开,人在灯火阑珊的地方,足够把周围的一切都渲染地灿烂。惊然发现,这些年来,我已经忘记了轮滑的存在。默默掏出手机看着以前两人一起录的视频,很难相信当时我还那么瘦.....
紫?背后传来熟悉地叫声,我赶快擦干眼泪才回过头。来人是放逐和茜茜。你们怎么来了?我十分惊讶!是这样,茜茜想看看老城,就打了辆出租,车七拐八绕的就到了江苏路上,周围都是这样的小房,我们正看得投入,突然看见你的背影。朋友一边四处张望着院子一边说着。我笑笑:我的烟斗太特别了吧?也是,断然没有几个人会在这里抽烟斗的.....我来介绍下,这是我爷爷的房子。
你怎么从来没说过呢?茜茜最早从惊鄂中反应过来。因为,这里给了我那么多的回忆.....全家人一起放烟火,一起过除夕....爷爷的房子不大,但很温欣,被很温暖。每次烟火在空气闪耀时,爷爷就会走出屋子,到台阶上面平台处他自己盖的小屋里,我边说边指了下花圃的所在。现在已经是花圃了,但我怎么也忘不了,我在屋子里和他撒娇的情形....都十年了。他最后走的时候,我没在第一时间赶到,他一直想见我....老是念叨。家里人就跟他说:你再坚持下,再坚持下紫就回来了。但他没能坚持住,岁月把他的活力给啃干了......在我踏上火车的时候,在火车还没开动的时候,他就走了,安详而平静。是我姑姑在放弃治疗的文件上签的字,没有必要让他再承受插管子的痛苦了!是的,他走了.....最后我也没能见到他一面。多想再和他撒撒娇,再听他告诉我人生要努力。爷爷走了,这里的归属感也就弱了,我心疼这段往昔,便从来没有说,这里是我的老家。我一口气说完后叹了口气,嗓子里堵着慌,我用最大的努力让眼泪没有流淌的机会.....朋友的手机响了,在接完电话后,他说:我得订回去的票了。咱们茶楼的股东要来见我们。
茜茜撅着嘴抱怨,才来两天就要走了呀。我还没玩够呢。这话明显不是我该接茬的,我就装做听着音乐没有答话。放逐一看我这状态赶紧打圆场:下次再补上!他说话很匆忙,因为眼下他正在打电话订车票........终于看见爷爷的房子了,我本以为我随时都能想看就看的,结果这一等就是好多年,我也从来没有回来。
生意场上就必须风风火火,朋友就是厉害,当晚的火车票都能让他买到。“这一折腾,回去大概就得十点了吧?”火车上 ,茜茜一边放行李一边没把握地问着。“估计还不止呢,从车站出来就十点半了,回家肯定十一点不止”我伸了个懒腰。放逐把行李整理好,正襟危坐后才缓缓开了口:不对,我们要先到店里.....火车开动的咣当声这时听得格外清楚,我吹可个口哨:这股东还真勤劳,怕是来分成了吧?我们又不黑他的。放逐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住啊,本来是旅行的,结果你看,弄的和打仗一样。“没关系!”我和茜茜一口同声到,然后茜茜看起了小说,我依旧把耳机戴上。
晚风吹拂着你的秀发,把它吹得纷扰凌乱。走出车站后,这个城市的夜晚起风了,茜茜使劲护住自己的头发。因为是夏天,风真是好东西,我张开双臂享受风起衣摆的波动,感觉到周围有无数的生灵把我围绕在浓得化不开的夜中。三人行上了出租车,直奔店里,因为是夜,车行很顺,将要到店时,我惊讶地发现店里竟然是灯火通明。
见鬼!不是遭贼了吧?我立刻兴奋起来了!茜茜的表情特别不屑:你见过贼偷东西还弄得灯火通明吗?出租车司机本来听我的话后明显表示出害怕,想在就近停就得了,现在立马恢复了常态。我有点尴尬,多亏朋友打了圆场,他一边把车窗摇上一边说:我当时给了咱股东一把钥匙,以示诚意,毕竟我和他就见过一面,人家在国外很忙的.....正说着,车到了,我下车后率先走入店中,惊讶地快步往里走,店里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客人正在喝茶谈事,这本不希奇,本来茶馆夜里有生意也正常不过。“你看什么呢?”朋友拍了下我肩膀。
掌柜的茶桌边有人正在摆弄漏茶的水桶,一头小麦色的头发,两条辫子一条甩在背上,一条耷拉在胸前.....朋友抢过一步:我给你介绍咱们的股东-Elen。
还是头发,还是那双眼睛,还是那种气质还有那dunhill的烟斗。她见到我似乎并不惊讶:“HI,你们从青岛回来了?”我看着她......觉得是场梦吧,就再将眼睛闭上,睁开时发现她还在那儿,笑颜如花,身材挺拔。Elen.....我没再说出更多的话,朋友还在说着什么,我全然听不见!我想用全身的力气把她抱在怀里,可我仅仅朝她走近一步而已。朋友和茜茜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对了,他们在用眼神询问我们的关系也好,还是用动作吸引我们注意也好,全都不重要了。Elen....我再次轻声唤了这个我在心里千呼万唤的名字!“紫老师。”Elen的头低了下去,然后她突然冲进我的怀里......
忽略了别人的存在,客人的谈话也悄然而止,仿佛全世界都为我们呼吸.....Elen,一起出去走走吧?我还有好多话,还想对你说.....我再也忍不住,趴在Elen的肩头放声大哭。那夜,虽然从我们店到曾经广场的路很远,但我们就是走着去的,路上我不愿意放开她的手!“Elen,当时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急着走呢?”我攥紧她的手后才开了口。Elen没及时回答,她在享受风把她的头发吹得飘扬,良久:我爸爸是Edwards子爵,那次来中国的是我爸的得力助手,她不是我妈妈,她来中国帮我爸打理生意,怕我闷才找你教我轮滑.....
我听懂了:....你和你父亲说你,说你.....“爱上了个男孩子!”Elen笑得很轻松,其实我知道这里面她有多少酸楚是不能和我如实说的。
我被父亲强行接走后,一直没办法和你联系,你的联系方式我爸爸也抢走了。后来,看见你的文章,能感觉到那就是你!才有了线索。Elen说得相当简单,其实我也明白,这叫她父亲知道的话,她被禁足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你才能资助我的朋友,因为你是子爵的女儿。”我完全了解了。突然,Elen转过头特别严肃地看着我:不对!那是因为我爱你......
躺在我们当年一起玩轮滑后坐着休息的石台上,我们试图看见更多的星星。这里比城里的其他地方都暗,所以我们能看见有几颗星星在天空中寂寥地闪光。“你多久没刷轮滑了?”Elen把头靠着我小声问到。很久了吧?我也不确定了,我还会玩轮滑?我笑笑.....
我不要离开了!我讨厌爸爸城堡里的一切!Elen突然恨恨地说。别傻了,你又没中国护照....再说Edwards家族也有你们自己的生意吧?你还得继承它呢!Elen半天都没说话,任由风把我们的心绪吹得波澜起伏。“我爸爸,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Elen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补充了一句。“写小说了。”我耸耸肩膀,心里好象决定了什么一样,我明天给你把风卷葵带到店里!你赶紧回去吧!你爸爸会担心的。说完,我拔腿就走。
身后突然传来特别有力量的质问声: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到这里的原因吗 ?!我已经决定了!!!要跟着你.....从声音判断,Elen哭了。事实上,我心里特别清楚,Elen的烟斗,她的爱好,她的优雅以及所有的一切,还是应该继承他们家族的事业会比较好。这样,才是爱!爱,就是努力让一个人幸福。我咬紧牙关:别小孩子气了,我就是喜欢你,可没说要娶你什么的,再说万一你爸爸一生气来报复我怎么办?别给我增加累赘了!你看我们的店我的小说都在稳步上升,我不愿意为你冒险.....我自己都惊讶我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心里现在只有一句话:爱她就是要让她幸福呀......
你要真心里没有我!就当我面把壶砸了!第二天Elen在店里朝我大声说。“紫,别.....”朋友无力地说着。我歪了下头,让朋友看见我的眼泪流出的刹那,风卷葵落地而碎。Elen气得下午就飞走了.....恐怕是和我最后一面了吧。我心疼着收拾风卷葵的碎片,一个不小心,碎片扎伤了自己的手.....看着红色涌出的瞬间,眼泪融在血里化为梧桐雨。
朋友走过来,叹了口气:我是真没见过Elen......我抬头看了下他:别说了,不是你的错!......我想去英国留学,我没头没脑地说着....
茜茜不会同意的,她和我说过好几次了....她对你的感觉,直到Elen出现的刹那间,她所有的希望都已烟消云散,她不会让你走的,朋友喃喃到。“她会的。”我冷冷地说着。
茜茜好多天都没到店里,其间我给英国某大学递去了我的留学申请.......一个月后的一天,当夜里茜茜才一脸憔悴踏进店门时,我正在茶海前玩弄着一把dunhill的烟斗。你来了?我语气很冷静并且指着桌面上一叠钱说着:你那一半还你,我把壶卖了,你当时出的一半钱你拿回去好了。
什么卖了?茜茜的眼睛充满迷茫,看样子她还反应不过来。这时的天气已经又开始转凉了,我刚想提醒茜茜别站在店门口,会着凉的,但我马上忍住了这种冲动:壶啊!天青!美人肩.....“你把它卖了?!”茜茜的声音近乎狂怒。
卖了,不然我哪里有钱?我强挤出一个猥琐地笑容。你看,这把dunhill漂亮不?!
冷风中,茜茜哭着冲出了店门。
“要走了吗?还回来吗?”前往伦敦的飞机已经开始登机了,朋友在安检口这样问着我。我看着远处停在那里的飞机:谁知道呢?替我照顾好茜茜.....给她找个好男朋友。朋友握了握我的手:你多保重。“谢谢你,放逐....”我和他一向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他应该能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无需解释,我转身离开。
到英国以后,静静等着,等着。等到花开花落,等到我在英国完成了学业。其间,我没有和谁交谈过,也许有过几次擦肩的激动,但我自己也清楚我自己不具备再去爱的资格。我顺利考到了中文的教师资格证,然后开始流浪的生活。从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镇搜索,我希望能找到Elen的一丝痕迹,哪怕她只是在曾经来过。
“找到她后又怎么样呢?”那天,放逐在电话里问我。那次的通话中我一直沉默,基本都是他一个人在说.....“你保重吧,我每月会把茶楼的分红寄给你的。”他轻轻说着......
为你走遍天涯海角,只为了看你一眼后在你身边守着.......谁叫你有自己的使命呢?谁叫我不愿让你贫穷呢?也许,这就是爱了吧?那天在英格兰的乡下,我对着野菊花小声说着,然后我看到了一辆小轿车从我身边驶过,里面就是她,Elen.....
说实话,她那一身正装在黑得发亮的车里格外动人心扉,我的心弦被你轻轻撩拨。Elen.....我心里多次呼喊着你呐,现在你从在我身边经过,我也不能再和你像以前一样,看风把你的发吹得飞舞悠扬。远处,我依稀看见了,那在雾霭之中的城堡 以后,我便在这里安顿了下来。这是个小城镇,我的学生并不多,没有课的时候,我就坐在面向窗户边的书桌旁,写那些自己心里的故事。字里行间,区区数行,已经带过了十年的时间......Elen竟然还是一个人的样子,从没见过她挽过谁的胳膊。偶尔,我也想走到城堡前,我知道她一定会看见我的!但我没有,鸟语花香间,她已然承担起了家族的重担.....如果现在我出现,她还会不会一直这么顺风顺水呢?如果她的爱人不是贵族,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也不敢尝试,我怕毁了她的美好前程。
我彻底把轮滑给忘了,在某个冬天,我突然看到小镇上的那一池水已经冻成了水晶,便忍不住买了双冰鞋滑了开去。冰和轮滑不同,况且就是轮滑,我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站住....所以,我滑得战战兢兢。这些步态,你想不到我当年我在街上的潇洒....我自己也已经快忘记了。
还是那个冬天,现在已经记不太清。在我滑冰的时候,旁边多了个粉红色的身影。她的短发被风轻轻吹起,轻轻放下。眼睛里有种冷冷的感情,不过光看年龄。应该比我小很多。嗨...我控制不住自己向她招手,但嘴里却像如鳗哽咽,声音不但颤抖还带着怪声。如此就更让人忍俊不禁。她冷笑了下,点了点头算做回礼。我被她的态度伤到了,立刻有想找回尊严的念头,可是却没说什么,只好僵在原地。“我叫WILL。”她伸出手,我赶紧和她握了握。握女孩手的我脸红了。她无疑看透了我的神情,得意地扬了下自己的头发。我们就算认识了,顺便说句:你的左脚有点偏刃。什么?我茫然了。她本来已经准备滑开了,听了我的话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我,你是学校除名自学成材的吧?偏刃就是说你没站正。明白?我恍然大悟,赶紧调整。抬头的时候她已经滑了很远,那夕阳下的身影只能用飘逸形容。看来滑冰真的是很美的运动。我甜甜地笑了...
以后的日子,只要看到WILL,我就很安心,一种说不好的满足感。那次在湖边,我告诉她了我和Elen的故事,还有茜茜的.....
“其实,你们也没什么交谈嘛。”WILL淡淡说着,一边摆动着自己红色的短发。我确实累了,语气平板:对,其实没什么太多的话,就是玩轮滑而已。“你还会玩轮滑?”WILL的表情很惊讶!
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叹着气.....
那天我躺在湖边的土地上,气喘吁吁。WILL在我旁边,默默地整理着冰鞋。WILL,我轻轻叫了一声。你的眼睛挺好看的。WILL没有回答,她也没笑。只是迎着风,继续忙着手里地活,她的脸红了。我能感觉到。如此,心头就是一热。也许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吧?“谢谢你和我一起练习。”WILL打破了我陶醉的梦境,过几个星期就是这个镇子青年组的比赛了,我必须得好好练习。咦?你不是说溜冰只是兴趣爱好?我没把握地问。是啊,但兴趣爱好也一样可以做得很好。不是吗?而且,正因为我是业余选手。我还需要个搭档。WILL的话停住了,似乎是等我接下去。我却把头扭向了一边:我技术可差得远呢。或许你应该找个其他的人试试,而且我的身材也不属于高挑型的吧。和你不配...我没头没脑地说着。WILL静静听完,然后分外温柔地回答我,简单又坚定:我就是想要你做我的搭档!只要你。谢谢....那么,我尽力。我实在迎不住WILL那褐色的眸子,把头低了下去。回家吧!WILL命令式地对我说。然后果断地拎起鞋,走两步后又回头补充到:毕竟你只要负责把我扔起来就算完成任务了!简单吗?然后调皮地眨眨眼睛。这就是WILL,一个能让我瞬间脱离窘迫且信心十足的女孩,虽然我们认识还不久。她的学校,她的家庭,她的一切我都不甚了解,她就像个美丽的梦,但WILL就是WILL,这就是她告诉我的哈。夜里半醒的时候还在想她的眼睛,她一定是混血吧?因为中国人的眼睛不可能褐色里带着点红。管这做什么?我自问自答着笑。当时看她还真是仔细呢。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一想到这个,我竟然感到难过了。唉,多想知道答案呀。WILL。挺不错的名字。就是这样,直到梦中,似乎也在溜冰。
此后的几天,冬味更浓。你想象不到天气是怎样的寒冷。但即使下了鹅毛大雪,我也会到那湖面上等她。甚至早一点到,为的是把雪打扫干净。WILL来时,手里多了两杯热巧克力。她坚持让我先喝下一杯的量,然后再一起分享另外的一杯。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练沙霍夫跳!她像个将军一样鼓舞着我们的士气。她绝对是主导,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在旁边笑。WILL,她从没有去数落过我什么。WILL永远对我信心十足。那次我按照套路揽起她的腰准备帮她一跳的时候,脚却滑了。我们重重地摔在冰上。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内疚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WILL盯着我:再来一次!你肯定做得到。来!这典型是命令式地口吻。而后,我们就再次重振旗鼓。
我本以为,我会忘了Elen,但我也清楚我不可能做到........Elen就是Elen,别人代替不了,也许有人认为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情,那只是他们没有去爱而已,一但爱了,就无处可逃。WILL也来我的中文学校听课了,我当然明白她无需学习中文,她的中文本就很好。风雪漫天飞舞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他是个吉他手,到处走动做着巡回演出....我的心里失落了很多,好象被什么东西抽走一样。不过,也仅仅是失落而已。英国的雪和中国的不同,它好象更加厚重,在我的心头盖上一层又一层。
在教室旁边我的小家,我照例抽着烟斗,这次却没有紫砂了,当时怕重怕碎就没有拿,毕竟Elen也走了啊。我这么茫然想着。
日子就这样流走了。在开春之前的比赛越来越近,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必然要完成她的梦想。我是在全力以赴帮她。但如果想取得胜利,就靠着那招沙霍夫跳一决雌雄。可惜,我们还没练好。滑冰就是这样,灵感总在一瞬间!我十分疲惫地躺在土地上。而WILL则是信心十足地那么说到:当灵感来的时候,我们的付出会有成果的!相信我!WILL,我忍不住了。你为什么不找个技术好的人一起练习呢?我相信你即使不用练会沙霍夫跳也能赢的。只要不是我这种拖后腿的人做你的搭档。WILL没有说话,风吹过来把我的汗弄得冰凉。太阳只剩下一抹余辉,马上要落山了。我看WILL是铁了心不回答我这句话,就继续说着:为什么你会看得起我呢?为什么非要我做你的搭档。说着说着,感觉很委屈,想起我的年华,Elen还有茜茜,我重重地叹着气。你相信我吗?!WILL突然发问。我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你相信我吗?!WILL继续重复着。相信!我心情复杂地点着头。
沙霍夫两周在世界级的比赛上不算是个难度很大的动作。WILL笑着和我调侃,眼睛里总带一种勇往直前的感情,我在她身边觉得安心了许多。我感觉你不怎么怕死呢!WILL....即使是无数次的失败也改变不了你的决心。WILL看着我,她褐色的眼睛真的好纯净,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的时候,似乎在喃喃自语:死亡是谁都害怕的,痛苦也是。我倒不怕死,就怕不能幸福。WILL,咱们这个年龄没有资格说怕不怕死的吧?毕竟,只有直面的时候才能看透自己的内心深处。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WILL把我搂得好紧。让我不能呼吸.....WILL,谢谢你,从没有人....不对,是我应该谢谢你。WILL像梦呓一样说着。我冷,让我抱一会,就一会。谢谢。
WILL,从天色尚存的一抹红霞到青黛色的天空。WILL就没动过一动。等我扶起她的身体,她睁开了睡眼惺忪地眼睛。却那么疲乏的感觉。WILL,你还好吗?我怕你睡着就没叫你。我把声音弄的尽量温柔,语气尽量放轻。风过把她的短发吹乱,她笑着笑着却换了神情。那么无奈,那么惶恐。WILL?怎么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说我会不会幸福?”我的男朋友,我真的爱他吗?WILL的表情真的非常失落,她一字一顿地把话说着。
珍惜当下吧?好不好?当你拥有时。夕阳西下,我对着晚霞哭了。
比赛的日子到了,我和WILL完成了比赛,超水平发挥。我知道她可以做到的。WILL,冰也快化了,你也要走了,我对着她说着。“也可以不走,只要....”“不,别把话说完。”我用手点了点她额头,好聚好散,是我以前一位玩轮滑的朋友说过的。好不好?
WILL愣了好久,你心里只有她?你只为了等着看她?就这样吗?她一脸的不理解。
是的,就是如此。那就是爱了.....好聚好散吧。紫....WILL眼眶红了。“别哭,别哭,去找你男朋友吧。你爱他的,对吗?不然,你不会从来不提他,因为,如果不爱,你早就说了....傻瓜。”我努力让自己笑着。她听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WILL是在得奖后第二天上午离开的镇子,她去追寻幸福了!我是和朋友在电话里这么说的。“那你呢?”朋友如是问。我?我在守护幸福.....我笑了,很是释然。紫,茜茜没结婚也没男朋友,她在等你呀.....朋友犹豫着说完了所有的话。我笑着摇了摇头.......别等我了。
.....很久以后,一个风雪漫天的夜里,一处海边的小屋里,她安然躺在那里。炉灶上火焰舔着锅,散发着温暖,我站在那里煮着粥.....时不时,得扶一下灶台,长时间站着已经对我是个挑战。
给,吃饭了。我轻唤着,并摇醒床上的她.....
“你来了?你看我都老得不成样子了!找到爱了吗?”她声音非常非常轻,几乎就是耳语,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了。我慢慢坐在床边,把勺子喂她,雪白的勺子和窗外的雪花相映成辉....“我看见了,我一直守着爱呢,就不用去找了”我说话也不利落了....
“那....她知道你...在吗?”“她知道的,但当时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了。也许我们当时该私奔就对了”我后悔了,语速变得更加缓慢了。“我朋友和你都说了?”我休息了一下后补充着。“你朋友是谁?”她明显反应不过来了。放逐啊,他现在已经不在了,毕竟他大我们十岁呢”顿了一下,我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着.....这个过程中,她一直没有回头看我。
茜茜,天青我没有卖掉!在这里呢。你也真傻,等了我这么多年吗.....我擦了擦老泪。可她却并没有回头看天青的美人肩.....你回来就好了,我和放逐说过的,我要等你......
“真傻”!我摇着头,索性把粥碗放下。我要睡了....好困....她继续自顾自说着....你回来就好了,回来....就雨过天晴了,壶不重要.....她的声音我听不见了。“傻瓜,茜茜.....茜茜啊.....你就这样等了我一辈子,就像我待在Elen城堡外Brown小镇上守了她一辈子一样......
-全文完- 上次我回冰滑教练的第一贴就感觉楼主是一个内心在家的家伙……
果然码字的工夫完全体现
祝兄新年快乐!先回复了再仔细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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